凤城寒坐在床上,牵住了俪妃贵的手。
两人皮肤接触上时,凤城寒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俪贵妃的手与冷妃的手不同,冷妃的手柔弱无骨,指尖微凉,宛如这世间最好的丝绸。
而俪贵妃的手汗津津的,手心很热,还反握住的他的手,紧紧的。
不知为何?凤城寒觉得很脏,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想要立刻甩她手的冲动。
而俪贵妃此刻虽然身体难受,但心里却是高兴的,手被皇上牵着,让她有一种心都跟皇上连在一起了的感觉,很亲密,也很幸福。
“还不快动手。”凤城寒拧眉催促拿着刀不动的贾御医。
“是。”贾御医弯着腰用手中的刀,一点点划开了俪贵妃化脓的伤口,浑浊的白色脓液从伤口中流出。
“啊……”破碎的痛呼声从俪贵妃的唇齿之间溢出,肩膀的微微颤抖着,将皇上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她要让皇上感受到她此时所承受的痛处。
俪贵妃不好受,凤城寒同样忍耐得辛苦,他只想快些结束,好松开俪贵妃的手出去透透气。
这脓要流干净了,不然这伤口就好不了,里头的流不出来,贾御医只能用两块纱布按着伤口附近挤。
“噗……”一声轻响,深处的脓水喷了出来,落了两滴在凤城寒手上,他整个人顿时僵住,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好恶心。”
“脓水都挤出来了,这下好了。”贾御医松了口气,把纱布放在旁边宫女托着的托盘上。
凤城寒立刻松了俪贵妃的手,再也忍受不住,将手她手中硬抽出,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寝殿。
手心一空的俪贵妃先是一怔,接着心中也是一空,皇上这是怎么了?
为何一声不响地松了手,将手从她的手心里抽出,就这么出去了?
贾御医和寝殿内的宫女也是一脸的莫名,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凤城寒出了寝殿便在庭院里的小池塘里洗了手,接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涌,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呕、呕……”
“皇上您这么怎么了?”跟出来的小吕子着急地弯着腰询问道。
“呕、呕……”呕吐声传进寝殿,俪贵妃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微张的薄唇轻颤,皇上吐了,是觉得她恶心吗?
寝殿内的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目光都落在了贵妃娘娘身上。
皇上出去吐了,那肯定是因为被娘娘化脓的伤口恶心到了,不过娘娘那化脓的伤口,瞧着也的确是有些恶心,也不怪皇上会吐。
贾御医见贵妃脸色不好看,一边上药,一边道:“这伤口化了脓,瞧着确实是有些不大好,也不是人人都像大夫能看得了的。”
他能理解贵妃的害怕,但是他还是觉得贵妃让皇上牵着她手这事儿做得愚蠢。这世间男子,爱的都是女子完美的一面,但凡聪明点的女子,都会在心爱之人面前,展现自己最好,也最美的一面,这身体上有什么瑕疵胎记都尽量藏着。
贵妃把身上的伤最丑最恶心的时候给皇上瞧了,还恶心到了皇上,皇上日后想临幸她的时候,怕是都会想起她伤口流脓的样子,又怎么会提得起兴致?
俪贵妃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贾御医的话而变得好看些,她本是想让皇上看到她的伤口愧疚,心痛,怜惜,没想到却把皇上给恶心到了。
皇上更是忍不住吐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她定然会被后宫妃嫔耻笑,笑得最大声的肯定便是冷妃那贱人。
凤城寒不过干呕了几声,到底是没有吐出来,还好他晚上没吃两口,不然定然是要都吐出来的。
“皇上。”小吕子递上干净的丝帕。
凤城寒用帕子擦了擦嘴,倚云殿的宫女便端着漱口用的水和痰盂走过来了。他虽然没吐出来,但还是漱了漱口。
看了一眼正殿,犹豫了片刻,还是冲宫女道:“告诉你家娘娘,朕突然身体不适,先走了,让她好生养病,朕改日再来看她。”
“是。”
说罢,凤城寒便走了,本想去冷香宫,想着自己若是从倚云殿出来便又去了冷香宫,贵妃若是知道了,心里必然会不舒服。他自认,对这后宫女子的心态还是有些了解的。
所以,离开倚云殿后,凤城寒便直接回了龙翔殿。
俪贵妃听了宫女的话,便从景玉使了个眼色,她顿时会意,悄悄退出了寝殿。
虽然后宫里的人都在窥探皇上行中,但窥探帝踪,乃宫中大忌,当着外人的面俪贵妃还是不敢直接跟宫女说,去看看皇上去哪儿了的。
得知皇上回了龙翔殿,俪贵妃心里好受了些,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床,无比酸涩地想:“我都这样了,皇上为何不能留下来陪陪我呢!”
倚云殿的人嘴巴严,贾御医也不是个喜欢说嘴的,俪贵妃的伤口把皇上恶心到了这事,倒也没有传得后宫皆知。
凤城寒刚上完朝,看守云祥宫的侍卫便战战兢兢地前来禀报说太后得知凤城夜死了,受不了刺激晕了过去,现在御医已经在云祥宫给太后诊治,但御医说一定要请皇上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