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和陆毅两人相视间,忍不住向路不弃投入诧异的目光,他们才突然发现,在某种时候,这陆不弃所展现出来的从容和机智,却也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
要知道,陆鹰从在陆家的地位绝对是比较特殊的。从陆家众多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的陆洪山对于他的兄弟们来说,稍显得有些冷酷无情,这也导致,他基本上没能有相交的兄弟,而陆鹰从无疑就是陆洪山最亲近的兄弟。
更关键的是,陆鹰从的性格并非是非常好说话的那种,他是一个骨子里极端自负之人,他认定的东西,很少有人能说动。
陆鹰人朝那儿一站,决定要当门神,那绝对是神鬼勿入的,从陆毅和陆风的遭遇就可看出。
可是陆不弃三言两语间,却是将陆鹰从完全说服,个中差距一目了然。这个时候,陆风心里与之相比有所不如感渐升渐高,他突然明白,爹那日为什么要阻拦他去见爷爷了,如果真的有陆不弃在,自己想当家主的可能性立马要下降一半不止。
陆不弃并没有去在意陆风和陆毅两人在这个时候会有什么想法,他内心虽然已经对十八年前的往事有了七八成的了解,可是在真实的往事没有从当事人口中得知时,一切的结论要下还为时过早。
在前世,随便一个案子,都要讲究人证物证,陆不弃,终归不是一个喜欢妄自下结论的人。
陆不弃推开了厅门,然后就看到了四双如同狼一般的眸子,在那一刻,他能感觉到一股压力宛若实质性地扑面而来,这种压力,比自己第一次来陆家拜访陆洪山时,还要巨大得多。
这四双眼睛的主人,是站着的陆洪山、陆康、陆泰和陆扬。还有一个人跪着,那就是陆名,此刻,陆名正背对着厅门,跪得笔直,昂首挺胸,即便没能转身,陆不弃都能感受到那份清晰的决然之感!
“爹!”陆毅此刻的心情他自己穷尽一生所学的词汇都无法形容,他只知道,当看到那个背影时,他的天都塌了。
陆毅冲了过去,蹲下身来抓住陆名:“爹,你这是干什么……你……”
“滚!”冷哼出声,陆名却是单手一甩,将陆毅甩了出去,这一下陆名似乎在怒火中,用上了很大的力量。
陆毅的身子完全失控地朝厅门撞去,陆不弃目光微眯,人冲了过去,双手前挥如鹤翅,脚下单足轻旋,以四两拨千斤之态将陆毅的身子在空中一带,旋转着稳稳停在了厅门口。
这正是鹤拳中一招攻守兼备的招式“别鹤离鸾”,不过如果不是对鹤戏浸润多年的好手,完全掌握了卸力的技巧,是不可能如此轻巧地施展开来。
原本要出手救下陆毅的陆鹰从脚步收了回去,陆不弃的表现,无疑很让他惊讶,也无疑让陆洪山等人再次暗吃了一惊,不过他们现在脑中所想的事显然不是这么一点小东西所能影响的。
陆洪山脸色依然不善:“鹰从,我说了谁都不准进来,什么时候,我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了?”
“爷爷,是我请求老管家通融的!”陆不弃放下惊魂甫定的陆毅,直面陆洪山:“我们三人都认为,有些事我们有权力,也有义务知道。”
陆洪山盯着陆不弃半晌,终究没有把肚子里压抑的怒火撒到陆不弃身上,那犀利的目光扫到陆风和陆毅身上,最后看向陆鹰从:“你出去吧,记得别再放任何人进来了!”
“是!”陆鹰从恭敬应声退下,表情波澜不惊。
“爷爷,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三叔他……”见陆不弃如此受陆洪山的青睐,陆风心头很不是味。
“他在找死!”陆洪山声音带着带着几分撕裂感的愤怒,如同马上要压抑不住熔岩的地层。
陆风许多话都被直接噎回到肚子里,不过聪明如他,却也明白,恐怕陆不弃之前所谓的空口之话,九成可能是既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