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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着急回家吗?”陈自原嗓音很哑。
“不着急,”陆衡不知道看哪儿,眼神有点儿飘,“微微帮我看家呢,我能多待会儿。”
陈自原摘了眼镜,随手往桌上扔,他揉着鼻梁,闭上眼睛了,“你能麻烦乔微微的事儿,什么时候也可以跟我提要求。”
陆衡怔住了,目光停留在陈自原的脸上。
“原哥……”
陈自原慢慢睁开眼睛,笑着看陆衡,“既然不着急走,我们聊聊天,行吗?”
所以陆衡默不作声想远离陈自原的想法和做法,像根刺扎着两人的肉,不拔出来都是隐患。
陆衡心里也清楚,他说:“好,聊聊。”
该从哪儿聊起呢?
陈自原家客厅的沙发挺硬的,坐着不舒服,他去了卧室,陆衡也跟着一起。
卧室门敞开,落地窗的帘也拉上,闪烁的霓虹灯照映在陆衡和陈自原的脸上,影影绰绰。
陈自原坐在老位置,陆衡屈腿环抱,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背靠床沿边。
他们中间摆了张小木桌,陈自原烧了壶水。
没过多久,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啪一声又破了,在静谧的夜晚尤其温馨。
陈自原的头微微向一侧歪斜,闭着眼睛,手指抵着太阳穴,揉了两下。
陆衡的眼睛好像是盯着冒起又消失的泡泡看,其实总不可抑制地飘向了陈自原。
他知道陈自原现在是清醒的。
“以后熬夜了就别喝酒了,”陆衡说:“对身体不好。”
“嗯,我听你的。”
“那天从你办公室出来,我……”陆衡话语一顿,低头又继续往下说,其实他心挺虚的,“我碰到沈竹钦了。”
“我猜就是,”陈自原声音很沉,意料之中似的笑了一声,“他是不是说我跟你性格不合。”
陆衡无言以对,说:“你真了解他。”
陈自原沉默了。
水煮沸了,自动调停,这回房间里是彻底安静下来了。
陆衡掐着手指,如果他的指甲够锋利,大概都能掐进肉里。他现在需要强烈的痛感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至于临阵脱逃。
“我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很畸形。”陈自原缓缓开口。
陆衡的心脏剧烈跳动,他怔忪片刻,想起了陈自原和沈竹钦的对话,问:“因为你妈妈?”
陈自原点点头,苦笑说:“她很强势,不只在衣食住行,我每天吃几个菜,每道菜只能吃几口,说是饭桌礼仪,这都是小事。她对我是精神和思想上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