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早乖顺地点头离开,她没走多远,又心不安稳,停下脚步回头看陆衡。
陆衡的房间很黑,只有他脚边的手机闪了一下光亮。小早看见陆衡缓缓移动眼睛,茫然若失地盯着亮起又暗淡下去的屏幕。
这是一条陈自原在收到空白语音消息后回复的内容。
-你在哪儿?
-我找不到你。
陆衡没有回复。
他彷徨又绝望地挑了挑嘴角,自嘲一笑,喃喃自语,“我不会再犯错了。”
第二天一早,陆衡收拾好行李,点了杯咖啡等俩孩子睡醒出来。他还是不喜欢咖啡的味道,抿了两口就放一边去了。
球球睡眼惺忪,看见行李箱,问陆衡:“舅舅,我们去哪儿?”
“去旅行,”笑了笑,说:“你是不想看海吗?舅舅带你去海边。”
球球很高兴。
小早和陆衡对视一眼,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陆衡想了想,说:“过完年吧。”
南。欲。加。之。言。方的温度比北方热一些,陆衡跋山涉水钻进一座远离尘嚣的海岛避世。海天一色的风景让空气都清新起来,就是信号一般,打个电话都滋滋啦啦的。
过年期间,除了那天晚上,陆衡就没再跟陈自原联系过了。不是故意冷着谁,陆衡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已。
一段情感的波动来得太猛烈,不算好事,保持距离才能看清内心想法。
对谁都好。
陆衡在海岛里躲舒服了,忘了回家的时间,还是小早提醒他的,补习班要开课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于是陆衡的思维也慢慢回归现实,他有点儿忐忑,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期待见到陈自原吗?
其实不好说。陆衡自我分析了一下,他们交集不深,并且都断联七天了,正常人会默认社交关系到此结束,没有特殊理由应该也不会重新交流起来。
“舅舅?”小早又叫了一声。
陆衡这几天很奇怪,总走神,不知道想谁呢?小早忍不住琢磨。
陆衡本来打算初七走,没机票了,又被迫在海岛多住两天,初九才离开。刚到有信号的地方陆衡就接到了乔微微的电话。
乔微微在那边劈头盖脸一顿暴粗,“你去哪儿了!他爸的我差点儿报警!你太离谱了陆衡!”
陆衡刚出事的头几年,因为精神状态不好,失踪过,被找到的时候在一栋房子的楼顶,差点儿跳下去。这事儿把乔微微整出了心理阴影,一联系不上陆衡就会往坏的方面联想。
陆衡自知理亏,“旅游,跟你说过了。”
“你钻地里旅游去了?打个电话说一声这么难吗?”乔微微气不打一处来,怒吼一声:“啊!”
陆衡道歉,“对不起。”
乔微微觉得不对,问:“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
乔微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蹦出一句:“陈自原来堵我好几回了。”
陆衡的心脏骤然漏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