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马濯薄唇微抿:“当日发现安乐赠你的锦囊,朕就派人将你爹娘、你兄长带进宫里……嗯,照料。”
“照料?”云绾惊愕,面色变了:“你囚禁了他们?”
“哪就用上囚禁这样重的词眼。”
司马濯冷白俊脸闪过一抹不自在,伸手去握云绾:“他们在宫里好吃好喝,生病有御医,天冷有火炭,朕离宫寻你前,还听李宝德汇报,说你父亲脸都圆了一圈。”
云绾两道柳眉紧紧皱着,将手从男人掌心抽出,一脸沉郁懊恼之色。
见她生气,司马濯自知理亏,挨着她坐近了些:“当年朕在气头上,见你逃了,也只有拿你家人当筹码,哪曾想……”
稍顿了顿,他眉心轻折,垂眸看她:“你就这般狠心,真对他们不问不顾?”
云绾本就为家人之事心烦意乱,现下听他这样说,忍不住呛了句:“我又不是你。”
司马濯面色稍沉。
云绾脸色也不大好,垂下眼睫,静默地坐着。
每隔半年,伊洛钦都会带来长安的消息,他会告知她,她在通济坊的家人一切都好,还主动问过她,要不要给家里人带封信件。
她担心传信过去,会被司马濯抓住把柄,于是与伊洛钦说不用,并表示:“只要他们平平安安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等阿隼再大一些,长到七八岁,我带他回长安看一眼。”
她那时寻思着,过个七八年,司马濯便是再盯着,总会松懈下来。她不求十年之内与家人团聚,远远看上一眼,叫孩子认个模样,也就满足了。
伊洛钦待他们母子关怀备至,且他为人一向赤诚,云绾从未怀疑过他的话语,从未。
可事实证明,伊洛钦撒了谎,他隐瞒了她父母家人被抓进宫里的事。
云绾心头一时乱糟糟的,有愤怒、有怨怪,又有一丝无可奈何。
本来看着繁华街景的阿隼也意识到马车里的氛围不大对劲,看爹娘都沉着脸,这是吵架了?
“阿娘,你怎么了?”
阿隼毫不客气地横在了俩人之间,用屁股将司马濯挤到了一边,没好气地看他:“我阿娘刚才还高高兴兴的,你做什么惹她不高兴?”
司马濯皱眉乜向他。
阿隼捏了捏小拳头,壮着胆子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本来就是你惹我阿娘不高兴。哼,你这个骗子,还说回到长安后,会好好补偿我们,对我们加倍的好。这才刚进长安城呢,你就叫我阿娘难过了……阿娘,我们下车,回回鹘去,不要他了!”
见这小子一言不合就撺掇着云绾离开,司马濯脑仁突突直跳,将孩子从中间拎开,面色沉沉:“大人的事,你别搅合。”
阿隼还想再说,云绾朝他投来个眼神,阿隼闷闷噤了声。
司马濯见状,侧眸看向云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