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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玉竹直了眼。
等珍珠捧着蜜饯盒子回来,云绾将汤碗放下,又拿起帕子装模作样擦擦嘴:“我怎么感觉,这汤药愈发的苦了……”
她顾着演戏,全然没注意到珍珠听到这话后,那猛地颤了两下的睫毛。
“大抵是天气冷了,汤药凉的快,是以娘娘喝起来觉得苦。”珍珠端着笑容,轻声道:“娘娘快吃些蜜饯甜甜嘴吧。”
云绾嗯了声,拿着蜜饯吃起来。
珍珠见她神色如常,暗松口气,又提议道:“今日天气好,听说梅园有两株绿萼梅花开了,娘娘若有兴致,不若去那边逛逛?”
“这才十月,梅花就开了?”云绾惊诧。
“是呀,那些梅花好似是从蜀地移植而来,开得比较早。”珍珠笑道:“正是如此,才显得稀奇咧。”
云绾也来了几分兴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去看看花儿,逛累了回来,玉簪买的吃食估计也到了。
她心里计划得很好,披了件轻薄的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便带着玉竹和两个小太监一道出了宜春殿。
先帝畏寒又畏暑,每年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行宫待着,是以将骊山行宫修建的格外华美,山道蜿蜒,楼阁凌云,雕甍画栋,峻桷层榱,其壮丽辉煌,使得百姓都戏称此处为“别都”。
云绾所住的宜春殿离梅园并不算远,优哉游哉走了小半个时辰,便也到了。
只是没想到,梅花还没看到,先看了一出夫妇斗嘴的戏码——
“我知你娶我,只是为着我祖父在士林的好名声,想叫天下读书人都高看你一眼。可你看看你做的那些荒唐事,简直有辱斯文!我母亲还常劝我,要端方大度……我还不够大度么?可你呢?你这寡廉鲜耻的混账,竟连我寡嫂也不放过,此等行为与禽兽何异!”
“你大胆,这是你与夫主说话的态度么?”
“你打啊,你若不要脸面了,你这巴掌就打下来!反正你我之间本无多少情分可言……”
“住口!我只是与你嫂子戏言两句,是你生性嫉妒,胡思乱想。我劝你莫要无事生非,惹我不快!”
“我无事生非?司马沧,你这话当真丧了良心……”
二皇子夫妇吵闹不休,隔着一扇假山,无意偷听却听了个大概的云绾:“……”
身侧的玉竹和两个小太监也都默默低下头,只恨得把耳朵挖掉,在宫里听到这种秘辛,闹不好可是要丢掉小命的。
云绾面色僵硬地站了一会儿,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掺和——
本来就已经够尴尬了,自己要是出面,定然更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