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也不好看。”
他像是要把心里最难堪,最狼狈的一面展露给她,越说越委屈,每个字都带着浓重的鼻音,“柔,只喜欢,他们。”
像只受伤极重,需要得到主人安抚的可怜大型犬。
“为什么会这么想?阿尔菲诺,我很喜欢你。”
“不是的,柔更喜欢他们。”
他半垂着眼睫,疼得喘不过来气。
嫉妒,又难以抑制的羡慕。
“我感受、得到。”
每一次都是。
为了人鱼,为了那只海兔子而转身,看不见一直注视着她背影的他。
阿尔菲诺一生中做得最多的事,是看着她离开办公室的背影,睁着眼,在银白色的金属实验室日复一日的等待。
等到她早上过来,再掀开水舱探出头,用满含爱意的目光向她致意。
像被主人留在家里的大型犬,一边摇尾乞怜,一边期盼被她注意到,跟她对话,被她碰触。
“柔,我不会说,也不太懂。”
他的爱毫无章法。
“我想要、柔更喜欢我。”
他在她面前露出的永远是饱含爱意的开心的一面,所以她好像不知道,他也会孤独。
“我想要、柔多看看我。”
也会感觉到痛。
“我想永远和柔,不分开。”
也会想要他唯一的,灼热的,青涩单纯的爱得到回应。
“可是,柔说不理我了。”
肩膀越来越湿。
像戳破了水袋。
青年狼狈不堪地垂着头,自言自语,“不行,不可以,我会活不下去。”
阿尔菲诺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轻,像极锋利却不大的小刀,一下一下割在唐柔的心脏上。
她抬手轻柔地拥抱着青年,感受到他在怀中的不安和颤抖,心里酸胀得不像话。
“我刚刚说了气话,我不会不要你。”
唐柔无比后悔刚刚那些脱口而出的责备,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冷静的,可还是在焦躁中说出了不理智的话。
气话也是伤人的。
人最不该在冲动中做的事,就是对最亲近的人说气话。
她摸到了阿尔菲诺藏在发丝下的冰凉耳垂,轻轻揉了揉,摸到他的脸,温声说,“让我看看你,阿尔菲诺。”
他没回答。
唐柔缓慢退出来了一点,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微微向上托。
坐在青年环绕的柔软触手上,她反而比他还高出一些,垂眸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
青年长了张妖异的俊美面庞,此时像淋了雨,满是湿润的痕迹。
“柔、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