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亚伯则是由内而外地升腾出一种被不可名状之物注视着的感觉。
万物笼罩着一层银白的光芒,像结了霜。
亚伯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穿梭,哭得泪眼婆娑。
“有人吗?”
他声音颤抖又可怜。
“人都去哪了啊!”
走着走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街道的布景有些熟悉。
可自己从诺亚基地远道而来,分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那这种熟悉感是从哪来的?
某一时刻,亚伯恍惚想起,眼前街道和那个金发青年看的沙盘很像。
“咕嘟”一声,他咽了咽口水。
今天的月光好像格外的亮,格外的……
亚伯缓慢地抬起头。
天幕之上亮着的,并非月光。
而是一双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银白色眼睛。
绝非人类的双眼不带一丝温度,冰冷得像要将人吞没。
一如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审判者,冷眼俯瞰众生。
。
在唐柔的视角中,是那些人消失了,她是整个烤肉店唯一剩下的人。
墙壁上,角落里,桌椅的缝隙间,不断涌出煮沸的沥青一样鼓起一个个泡沫的黏液。
伴随着轻微的“啪嗒”破裂声,泡沫下钻出了奇怪的肉须。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头皮发麻。
但因为喝了太多酒,反应慢半拍,所以看起来好像很镇定。
诡异的是手机竟然有信号。
不知道在黑暗中静坐多久,唐柔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阿瑟兰给她打来电话,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
“你在哪儿啊?”
唐柔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胳膊,很疼。
不是梦。
她将手腕离远了点,看着屏幕上的信号格,慢吞吞地说,“手机有信号,电话能打通,我们很可能还在同一空间里。”
“这就好。”阿瑟兰松了口气,对她说,“那你来,我在走廊里,咱们两个汇合。”
唐柔小心翼翼地从黑暗中起身,手掌按上桌子,再松开时,带起了一层难以形容的粘液。
光线格外暗淡,从模糊不清的玻璃窗外吝啬地透出一两缕银光,依稀照亮了包厢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