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上下共有九层。
现在大家所处的位置是顶层的琴台,四面无墙,只有齐腰高的围栏,雪白色的帐幔在风中飘摆。
丁勇顺着肖元山所示意的方向瞄了一眼。
从这楼下去,应该会死得很灿烂,明天就可以上汉南日报的头条。然后像当初从省政府大楼一跃而下的杨敬林一样,成为全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么傻逼的事,通常只有傻逼才会做。
丁勇把肖元山当无脑小白痴,回以一丝轻淡的笑容:“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从这跳下去?”
“秦筝是你的女人吧?今天你和她,只能活一个!”
一想到自己付出那么多,对秦筝掏心掏肺,最后什么也没得到,竟然是一个菲佣陪自己睡了大半年,肖元山便恨从心起。
现在想想,每次睡觉前,秦筝都劝自己喝所谓的药酒,说是补身子。
喝完之后便迷迷瞪瞪,那酒肯定有问题!
越想越怒!
肖元山左手揪着秦筝的头发,下意识地使了几分狠劲。秦筝痛呃一声,脑袋被揪得仰起45度。她也不敢动,脖子被肖元山用破碎的玻璃杯顶着。
“说,是你死,还是她死?”
肖元山谨慎防备着丁勇的一举一动。
丁勇不慌不忙地点上一根烟,满脸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三国演义》看过没?狗贼董卓穷奢极欲、祸乱朝纲,王允便派貂蝉上场,使出美人计,离间董贼和吕布的关系,借吕布的手成功把董贼除掉。我们假设,如果董贼没有死,反过来把刀架在貂蝉的脖子上,叫王允自裁,你猜王允会不会骂董贼傻逼?”
“……!!!”
丁勇把肖元山比作三国时的董卓,又一口一个董贼!
把肖元山骂得面红耳赤。
肖元山就算再傻也明白,王允肯定不会为了一个貂蝉而自杀。貂蝉虽然是王允的干女儿,而且有情有义。但在博弈的世界里,她终究只是一枚棋子。
丁勇笑吸一口烟:“想杀她?随你便,不怕判死刑你就动手。”
“呵呵,你丁勇也不过如此,败类而已!”
肖元山笑骂一声,随后便放开了秦筝。
肖元山又对秦筝说:“你一门心思替他卖命,他把你当什么?棋子而已!我肖元山把心掏给你,你却把我当异类。刚才你说我只会耍小聪明,现在你看看你自己,活得一点尊严都没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这叫有智慧?”
“他三言两语就让你放了我,你说是你傻,还是他傻?”
言语之间,秦筝已经往后退了几步,与肖元山保持安全距离。
肖元山仿佛此刻才意识到,丁勇刚才玩的是欲擒故纵。
恨海的潮水涌上心头。
又一次把肖元山涨得面红耳赤,想重新挟持秦筝,已经没有这个机会!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丁勇、秦筝、陈长安!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冷血无情的人,比手沾鲜血的姚公子还凶残,他们这些人是真的杀人不见血,直接诛心!
肖元山扔掉手中的碎玻璃杯。
他颓丧地坐了下来,拿起小板桌上的那盒巴西雪茄,点了一根。
这时丁勇也上前走了两步,一脚将破碎的玻璃杯踢到角落里,随后在肖元山对面盘腿而坐。
“二十亿,估计你是真的赔不起,要不然你不会狗急跳墙。”丁勇笑道。
肖元山郁闷地吸上一口烟。
巴西雪茄的烟劲,比普通香烟要大得多,肖元山一口气没顺过来,被呛得连咳几声。
丁勇又嘲笑连连:“手下败将,看来你是真的老了,连根巴西雪茄都驾驭不了,还学人家玩真爱,你配吗?”
“……!!!”
肖元山又用力吸了一口雪茄。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老到不配谈真爱的地步,尽管烟碱呛肺,这次他愣是憋足一口气,没有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