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李渊过得不算是辛苦,可处处难受。
喝的水要么太凉要么太烫,赵逢月泡茶的手法更是粗糙,再好的茶叶在她手里也是暴殄天物,李渊连喝都不会喝。
正院关起门过自已的日子,厨娘自然不会给李渊做饭。
大厨房的师傅多年技艺没有多少长进,送上的饭要么太清淡,要么油盐过重。
李渊在军营里忙得脚不沾地,回到自已家当然想过得别那么难受,至少能让他休息一番。
可书房他住着别扭,衣食都不令他满意,哪怕不提食物,他平日里习惯的穿戴只有沈知霜最清楚,她不帮他打理衣物,那段日子李渊的穿着都没那么好了。
久而久之,吃不好住不好,府里的乌烟瘴气越来越扰人,李渊更是不愿意回家。
如今他回到正院,娇妻稚子都在身侧,日子才算是好过。
尤其是他听到沈知霜命令他的属下将他在书房里的衣物搬来正院,李渊的嘴角更是不自觉上翘。
等到夜里,他打开衣柜,看到他的衣物已然被沈知霜重新打理好了,他的心口更是熨帖。
一整天都过得舒心,李渊还是歇在了矮榻上。
沈知霜把能做的都做了,表忠心什么的,都尽在不言中了。
喝了药,她很快入睡。
听着沈知霜均匀的呼吸节奏,李渊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憋闷。
他本以为今夜沈知霜会求他陪着她,没想到她睡得这么快。
李渊走过去,替沈知霜把被子盖好,面无表情地回到了矮榻上,蜷缩着腿,听着沈知霜的呼吸,竟也睡着了。
其实在沈知霜看来,李渊就是自已跟自已较劲。
明明是他主动向她迈出求和的一步,沈知霜也把握住了机会,对他袒露心扉,可同样是他一直在别扭,非得等着沈知霜再去哄他。
沈知霜早就已经用实际行动哄他了,生活的细枝末节最能抚慰人心,李渊这些天的脸色都比前些天好多了。
更何况,他又不是小宝宝,沈知霜总不能把他抱在怀里,就像是对待他儿子那样唱摇篮曲。
她要是那样做,李渊肯定会以为她疯了。
所以——他还是自已消化吧。
沈知霜把赵逢月闹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完,又清闲了下来。
这段日子她倒是没有再出门。
上次刚遭遇了刺杀,沈知霜胆子还没那么大。
李渊只是在后期轻描淡写地告诉她,人已经被他杀了,别的就没再说起。
沈知霜表示她知道了,紧接着就忙起了交际。
李渊轻易不发威,一发火就让几个大家族全部团灭,陵州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但凡长点脑子的,都忙不迭地过来对他递送投名状。
他们想见李渊自然很难,可沈知霜天天待在内宅里,她肯定是能见到的。
于是沈知霜每天的固定行程就是接待一些夫人,跟她们扯东扯西,听她们表达自家老爷对于李渊的恭顺。
日子过得极快,陵州城的百姓渐渐接受了李渊这个新主子。
毕竟董斌背后诱使赵家暗中谋划李渊的财产,早已被查出来了。
李渊给了他面子,没要他的命,但董斌手底下的兵全被李渊夺去了。
李渊用阳谋都能轻而易举将董斌打趴下,要他的兵,算是给他面子。
李渊雷厉风行的一系列举措,让陵州城重新安宁。
天下的确乱了,可在各个起义的势力所管辖的范围内,没人敢闹事。
大本营可不能乱。
李渊将那些豪族大户处理了,这些天在安排别人修城墙,又是一段日子见不到他的踪影。
不见他,沈知霜倒不会像上次那样对他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