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奕明怀搂着我,皱眉瞪向跟着走进来的安晓倩。
“她自己走路不小心差点跌倒,你吼我干嘛?”安晓倩一脸无辜,嘴巴一噘跑到一位站着的,烫着微卷身着紫绒修身旗袍的中年女人身旁,委屈道,“慧姨,你看奕明哥又欺负我!”
被安晓倩唤作“慧姨”的女人温和地看着安晓倩:“他欺负你,那我就欺负他。”说罢,冷眸看过来,“奕明,怎么回来这么迟?”
雷奕明没有搭理紫色旗袍的女人,牵着我的手走到坐在沙发正位的一位白发苍苍神采奕奕的老人面前,恭敬唤道:“爷爷。”
余光中,旗袍女人脸色变得极度难看,安晓倩也是一脸愤懑。
华发老人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雷奕明一眼,声音沙哑:“跪下。”
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却带着一股难以喻明的威严,雷奕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老人面前,站在紫色旗袍女人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发出一声嗤笑。
我连忙跟着跪下,膝盖弯到一半,被老人的拐杖拦住。
“你坐下。”老人说。
我愣了愣,四周众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坐。”老人又说,他指了指紧挨着他的沙发。
我乖乖地坐过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屋子里的众人。
此时屋子里有七八个人,表情平静的珊姨,满眼担忧的安晓倩和她挽着的面无表情的“慧姨”,在旗袍女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休闲的年轻男子,看样子和雷奕明有几分相像,正嘲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雷奕明。
沙发上坐了两位,一位是雷奕明的爷爷,另一位则坐在我的对面,看年纪约有四五十岁,国字脸,神情严肃,正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
我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略微一尴尬,我礼貌的笑笑,移开目光。
这时雷方全的声音再度响起:“知道为什么让你跪下吗?”
“衣冠不整。”雷奕明虽然跪着,腰身却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衣冠不整?这是什么鬼理由?雷奕明虽然没有穿外套,但上身白色衬衫,规规矩矩地用腰带扎进熨得笔直的西裤里,衬衫扣子都没解开一颗,比起屋子里另外两位男士正式许多,怎么可能会因此被罚跪?
我内心正在惊异,就听见老人冷哼一声,拿起拐杖用力抽过去:“你还知道?你外套呢?”
还真是因为这个?我看向雷奕明,只见他笔直地跪着,任凭老人的拐杖打在身上,躲都不躲。
“慧姨!”安晓倩着急的声音传来,“你快劝劝老爷子,不就没穿外套,怎么能打奕明哥!”
“你小声点,老爷子罚人的时候,谁劝得住?”慧姨说。
正如“慧姨”所言,大厅里其他几人都没说话,和雷奕明长得有几分像的年轻人脸上的嘲讽意味更大,坐在我对面的男人则面无表情,倒是珊姨心疼地看着雷奕明,却也是不敢言语。
我攥了攥手指,起身跪在了雷奕明身边。
雷方全手里的拐杖没止住,直接抽在了我胳膊上。
我吃痛闷哼一声,这个老爷子看着年龄很大,手劲却不小。
“欣然!”雷奕明拉过我的胳膊,着急道,“疼不疼,打哪儿了?”
“让你动了吗?”雷方全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敲,怒道。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