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夫人看着她唱作俱佳的表演,都要被气笑了。
丁氏却仿佛受了万般委屈,红着眼圈抽泣着。许久,她看向靖安侯夫人:“柏哥儿还这么小,他懂什么呢?您为什么不能像对待树哥儿一般,对他宽容些……”
靖安侯夫人疲惫地按了按额角,不愿再和她废话:“从今天起,丁氏闭门思过一个月,府中的中馈由老三媳妇接手。”然后挥手道:“你们都散了吧。”
……
一场闹剧不欢而散。
房间里,靖安侯夫人想着心事,独自偎在靠椅上,疲乏地闭上了眼睛。
谢嘉树虽找回来了,幕后黑手却查不出来,她如何能安下心?如何能不怀疑有内鬼?
“祖母。”
靖安侯夫人睁开眼就看见谢嘉树爬上了她的椅子,小手攀上来,在她额角的穴位上轻轻按着。随着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按压,她身上的乏力仿佛渐渐消除了,她不禁微笑:“祖母没事了,嘉树真厉害。”
谢嘉树见她面色确实舒缓许多,收回源源不断运转着灵力的手,跳下椅子,小手牵起了祖母的食指,道:“祖母身体还未大好,要多多休息。”
眼神透着殷殷期盼。
靖安侯夫人看到自己的身影折射在那琥珀琉璃般的瞳孔里,呈现出一片斑斓的色彩。她的面庞变得愈加温柔,含着笑应了,被他一路牵着慢慢走到了房间,坐到床上。
三元、四喜忙上前为她卸了钗环,解了外衣和鞋袜。
靖安侯夫人抛开那些烦心事,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
日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转眼,谢嘉树回到靖安侯府已经七天。
除了九皇子即将入上书房,圣上欲为他挑选两名伴读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生活还算平静。祖母的身体也逐渐康复,面庞日渐丰腴起来,恢复了以往的白皙红润。
这七天里,谢嘉树倒是将侯府众人认全了,包括他的二叔谢清朗,三叔谢清平。几乎是第一眼,谢嘉树就感觉到了谢清朗身上的危险气息。
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谢清朗现任西山大营副前锋参领,轶从四品。因谢嘉树的父亲早逝,这些年来侯府的资源自然而然向谢清朗倾斜,加上岳父鲁阳侯提携,他自身又年少有为,再次高升恐怕也指日可待。
他听说丁氏被罚一事,面露羞愧,亲自向靖安侯下跪请了罪。
府中下人多认为他仁厚。甚至有老人说,当年何家表姑娘要是没死,和谢清朗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又哪里会有丁氏。
谢嘉树奇怪的是,这人才干、城府都不缺,为何纵然仆役诋毁丁氏,对自己的嫡长子疏于管教。
这是有些不合理的,古代男孩子的教养都靠男性长辈,谢嘉树虽住在内院,却是靖安侯亲自教导的。谢嘉柏却仿佛被放弃一般,虽说有丁氏溺爱之故,但谢清朗要教育孩子,怎么会没有办法?
一个侯府嫡女,嫁予一个庶子,这样的痴情,不可能不在意夫君的意见……
可是他们的独子,竟是娇惯的蛮横无理,行事没什么章法。
……
夜。
房间里很幽静,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沉水香的气息。莹黄的烛光轻轻跃动,将谢嘉树白皙的小脸照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