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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不是这样吧!我这名字明明是我——”
“够了!我不想听!”她打断他可能又开始的长篇废话,再次恶狠狠的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不?要?再?来?烦?我!”
“可是——”
“你闭嘴!不准再说话!”她不耐烦的高声大叫,想不通她为何得站在这里跟这个大笨蛋说话?
她好想一脚把他给踹飞,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他的那张蠢脸!
但她心里有个理智的地方却很清楚——如果依照她刚才连射数十发暗器却都伤不了他分毫的情况,她说不定根本打不赢他!
她又气又急,火大的微喘着气,瞪着他半晌,等着他又会说出什么蠢话,却发现他竟然不说话了,一脸乖乖听话且闭上嘴的模样……
什么?他真的闭嘴不说话了?刚才要他听的话他不听,现在她随口骂他的话他竟听了?他那颗笨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看来她是真的遇到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了!
既然他已闭上嘴不再说话,这样最好,她不理他,转头又开始寻找爹、娘;知道他继续紧跟在她身边,她也不想再理会他——这个笨蛋不但笨,还像麦芽糖一样黏人!
忽然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面部朝下,半俯卧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她整颗心猛地一震,疾奔过去,大叫道:“娘?!”
她跪倒在柯瑀翩身旁,“娘?”小心翻过娘亲的身子,急急察看她的性命安危,却发现一把尖刺状的利锥深深刺进娘亲的心窝处,将她胸前染成整片怵目惊心的血红——娘亲早已气绝身亡!
她惊骇抽气,瞠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娘亲,全身颤抖不止,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断低低叫唤着,“娘……娘……娘……”
然后她在不经意抬眼时,又骇然发现爹爹的身子就倒卧在庭院中,仰倒的胸前同样有一把深入胸膛的利锥!
“爹爹?爹……”她又急奔到爹爹的身边察看——爹的身体还有温度,但也早已没了气息!
在一片艳红的血迹中,她来回看着相隔不过几尺的双亲尸首,双手也沾满双亲的鲜血,她全身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呐呐低唤着,“爹……娘……”
忽然一阵又急又猛的晕眩向她袭来,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双眼也闭上了;而就在同时,她感觉有双大掌及时扶住她的身子!
但她无暇顾及其它,此刻的她,心底有的是仿如大漠般无边辽阔且干涸荒旷的悲伤……
“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有个声音忽然传进她的脑海里。
她缓缓张开眼,看见一张老实过头的脸,正用一种异样坚定的表情看着她。“谁说我想哭?我从来不哭的!”以为自己已用尽力气吼了回去,却发现她说出口的声音竟是气若游丝。
他还是以同样坚定的表情看着她,“你想哭的,所以就哭出来吧!”
她不愿示弱的与他对视,“我是不会哭的……”
这个笨蛋到底是想怎样?她哭不哭还得经过他的同意吗?
这个笨蛋根本不知她是从来不哭的,就算武功学得再苦、再累;使暗器使得手臂发疼、发麻,她都还是会咬牙忍下来!
哭有什么用?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软弱……不,她是从来不哭的!
可她不知的是,她虽睁着一双倔强的大眼,但眼中那深刻的悲恸却蔓延了她全身——她的颤抖、她的晕眩,她酸软无力的身躯,她已飘远的神魂,在在昭示她的无助与伤痛。
他抬手轻触她的脸颊,定定的看着她的眼,“哭吧!”
“我说过,我不……”突然她的胸口一紧,一个呼吸不过来——她岔了气,用力咳着,“咳!咳咳咳……咳!”
她用力咳了又咳、咳了又咳,最后咳出了眼泪;而当眼泪一掉出眼眶,就像是倾盆大雨落下的第一滴雨水般,她开始用力哭了出来……
她的哭声是声嘶力竭的、是毫不保留的,抱着双亲的尸首,她悲恸的嚎啕大哭,“爹!娘!”
从来不掉泪的美丽大眼像是要一次将泪水尽数倾泄般,她哭到声音沙哑,抽噎不止……
而他,只是静静的、静静的陪在她身边,静待她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其实并没哭很久,在使尽力气用力大哭,将惶恐不安的情绪全数释放后,她就回复了原有的神魂与理智,她多次深呼吸藉以整理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站起身,抹去泪水,神情刚烈而悍然,开始四下找寻着什么。
事实上,刺进双亲胸前的利锥她曾见过,就因为见过,而且熟知是什么人所擅长使用的暗器,她才更加感到惊骇!
她的目光最后定在半丈外的一个黑影上头——那个黑衣人同样倒卧在一片血泊当中,脸上同样蒙着黑布,所以看不出容貌,而那僵直的身躯像是已经身亡。
依照现场打斗的迹象看来,这名黑衣人与她的双亲应该是在一番激烈打斗后两败俱伤,故而双双身亡。
她小心翼翼的朝黑衣人走过去,谨慎的确认他的生死,也许……是她误会了!
毕竟相同样式的暗器比比皆是,那个人……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来加害他们呢?她走到黑衣人身旁,表情凝重,深深呼吸一次,正要蹲揭开那人脸上的面罩,却被一双手给阻止了。
钟少樊给她一个“我来”的表情,蹲,伸手先探了探黑衣人颈间脉动,确定人已身亡,才伸手揭开黑衣人的面罩。
当黑衣人的真实面貌展现在她眼前时,她先前心里的疑惑终于获得证实——她看到的人是爹的同门师弟,是家中奉为上宾的贵客,同时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