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瑜真算是明白了,晴柔喜欢福灵安,怕他娶妻,就与他表明心迹,福灵安以兄长的身份训她不该胡思乱想,晴柔心中不平,一时冲动,便将实情说了出来,想证明他们没有血缘,希望福灵安能重新正视两人的关系,
猛然想到傅恒曾经说过,晴柔太过依赖福灵安,当时的她并未当回事,认为两人只是兄妹情深,福灵安细心温和,对晴柔关怀备至,晴柔与他亲厚些,似乎无可厚非,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个儿太缺乏防范,女儿居然真的喜欢了自己的大哥!
“自从会说话开始,便一直称他为哥哥,所有人都认为你们是兄妹,你怎么可以对他有那种情愫?”
“本来我就一直喜欢和哥哥玩儿啊!毕竟大哥对我那么好,后来知道他不是阿玛的儿子,我就……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晴柔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既然我们没有血缘,那为什么不可以?”
“也就你知道真相,其他人都认为他是云舒和你阿玛的儿子,在外人眼中,你们依旧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得娶妻,你得嫁人,这才是事实!”
自己的女儿摊上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事,瑜真心火顿旺,还得强压着,不能与她发脾气,毕竟她这个年纪,说不懂事,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说懂事罢,又太容易偏执,若是一味打骂训斥,万一哪句话说得过了,只怕她又陷入偏激的禁区,是以只能慢慢开解,
“难道你要跟所有人说,你的阿玛不是他的父亲,他是他娘和别人生的孩子?让所有人都嘲笑他是野孩子?富察家族不会认他,他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这辈子就毁了你懂不懂!”
十一岁的晴柔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我……我只希望大哥能够喜欢我,不要只把我当作妹妹来看待。”
他们只能是兄妹,不可能有其他关系,瑜真正色提醒道:“皇上已经为他赐婚,珈瑶郡主将会嫁给他,你不要再胡思乱想,还是将秘密埋藏,把他当哥哥罢!”
“我不要只当哥哥,”以往福灵安最宠她,是以她很担心,情形有变,“万一他娶妻之后就不理我了怎么办?”
“怎么可能呢?即使娶了妻子,他还是你的大哥,还会像以往那么疼爱你,而且你的大嫂也会疼你,对你好的。”
“她分走了哥哥的爱,我才不稀罕她对我好!”
尽管瑜真耐心劝解教导,晴柔依旧无法释怀,眼看着夫人气息紊乱,火冒三丈,白茶忙在旁劝慰,“夫人莫恼,让姑娘回屋去罢,她这心结由来已久,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不能逼得太紧,循序渐进罢!”
瑜真实在想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喜欢自己的哥哥了呢?当年我哥也待我极好,我却从没有旁的念想。”
“大约是因为,姑娘一早就知道小少爷不是她的亲哥哥,她才会有了异于常情的念头罢!”
“偏偏福灵安的真实身世不得公开,两人毫无可能,皇上连婚都赐了,她必须断了这个念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当瑜真与傅恒说起此事时,傅恒严厉斥责,“兄妹便是兄妹,怎可胡思乱想?吩咐下去,从明儿个开始,不许晴柔再见福灵安!”
瑜真只觉此法不妥,“无端不许他们见面,下人又会怎么想?你这样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
“就说晴柔犯了错,罚她禁足三个月,”此事一出,傅恒不敢再轻视,
“瑜真,这种事不能心软对待,若然让他们再见面,万一晴柔又提起福灵安的身世,该如何是好?表面上福灵安没再追究,实则他心中已有疑虑,必然会想办法探查此事,是以不能让他和晴柔再有对质的机会。”
事已至此,瑜真还能说什么?她也怕,怕此事闹到不堪设想的后果,只能听从傅恒之言,暂时将两人隔离。
然而晴柔又怎会愿意服从?当她发现自己被禁足之后,又哭又闹,先是托人去请她额娘过来,傅恒早就交代过,不许瑜真过去,免得她一听女儿哭诉又心软,瑜真便硬着心肠让人传话说自个儿不在府中,
自知犯了错,晴柔也不敢再说什么,在屋里安生待了一日,心中有些惦念,不知福灵安怎么样了,他会信她的话么?会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么?
她想去见见他,却又因为禁足而无法出门,于是她又吩咐丫鬟,“不让我出去也可以,你去我大哥那儿知会一声,就说我有事与他说,让他过来见我总可以罢?”
丫鬟迟疑不决,“可是姑娘……九爷交代禁足的意思是,不许你出门,也不许旁人来探视啊!”
这么严重?晴柔目瞪口呆,瘫倒在椅子上,深感绝望,“三个月!谁都不许见,那岂不是要把本姑娘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