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只道她是气血不调,体虚多汗,需要补肾阳,调肾阴,不宜行动过久,多躺多歇。跟着又开了方子,让人去太医院拿药。
瑜真忙道不必,着急起身,才坐起,又是一阵眩晕,她也不顾这些,婉言谢绝,“我还有事,等不及,多谢太医开方,我拿着方子回府抓药即可。”
人醒来就好,乾隆随即让太医退下,宫女上茶后,亦福身告退。
瑜真即刻起身下榻,给乾隆行礼,乾隆眼尖,在她福身之前,一把拦住,“无需多礼,坐着说话罢。”
紧要关头,她也不客套,立着的确小腿酸疼,干脆坐下,开门见山的为自己的丈夫说话,“皇上,傅恒他是冤枉的,诬陷之辞,您也信么?”
摇了摇头,乾隆淡定回复,“不信。”
“既然不信,又为何要将他关押?”问完她又觉自己这话不合适,“好罢,我晓得你也有难处,也得按规章处理,查探是应该的,可这都两三日了,还没查出结果么?做做样子不就得了,您打算将他关到什么时候?”
瞧她着急的模样,乾隆心塞之余又笑了,“我倒是打算放了他,奈何他不愿出来。”面对她时,他再不称朕,似乎觉得这样更亲切一些。
“怎么可能?”瑜真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哪有人求着被关押的?”
“可不就是你夫君特殊嘛!”她既亲自过来,乾隆也不打算瞒她,如实告知,“说什么傅恒跟弘皙结交,我第一个不信,富察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我又十分重用,连皇后都是富察氏,如此至高无上的待遇,傅恒有什么理由背弃我?”
“您既然心中清楚,就该想法子早些将他放出来啊!”
看到她略微嗔怪的神色,乾隆仿佛回到了当年,他未登基时的岁月,虽是王爷,但瑜真从不曾对他恭敬过,总是直言直语,而他偏就欣赏她这一点,貌美聪颖不做作,
奈何今生缘浅,感情强求不来,但他对她的欣赏却是不减反增,听她说了这么多话,担心她口渴,乾隆示意让她饮茶,瑜真没心情,赌气道:“你不放人我喝不下去!”
可真是感情笃深啊!乾隆摇头笑道:“话还没说完呢!说完你就明白他为何不能回府。”
“那你倒是说啊!甭卖关子,不晓得我有多心急!”
“反正不是我丈夫,我不心急!”玩笑了一句,乾隆才道出实情,“原本我没打算审查于他,但傅恒自个儿要求,说是想混进牢狱之中,打探消息,听听那些个叛贼会说些什么,兴许能查出更多证据来,我就同意让他入狱,
昨日那边传来消息,说他跟一个巫师搭上了话,正在套近乎,准备套话,但不能急于一时,否则功亏一篑,是以我只能由着他,让他继续打探。”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迟迟不能回府。虚惊一场,她长舒了一口气,放心之余,瑜真又生怨念,“那他为何也不派人通传一声,还骗我在李侍尧家过夜,太不实诚!”
没说就对了,“这是朝廷机密,连我都不该跟你说,看你太过担忧,才破例告知于你。”
看了乾隆一眼,瑜真破涕为笑,“哦——那多谢皇上心直口快咯!”看他心情不错,她又忍不住提了请求,“我想见傅恒一面,求皇上成全。”
岂料皇上竟道:“我饿了,先陪我用御膳罢!”
可她根本没食欲啊,“我就不吃了,皇上您享用罢!”他没应声,瑜真心下忐忑,又重复一遍,“我想见傅恒!”
依旧是个犟脾气啊!然而他现在就想用膳,同她一起,这难得的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下回,于是乾隆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用完午膳,我就准你去见他。”
这算是威胁么?瑜真顿感焦虑,“可我吃不下,我着急!”
乾隆却不肯妥协,方才她都晕倒了,若再不用膳,哪有劲儿走动,当下装作冷脸的模样发了话,“不吃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