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薇也能明显感觉到,傅谦看她的眼神,和以往不一样,之前的他,眸色幽深淡凉,眉宇间笼罩着丝丝阴郁,总是平静无波,仿似无浴无求一般,可是今日,许是饮酒过多的缘故,竟有暗潮在涌动,目光灼灼地落在她面上,
纵无感情,纵相处甚短,到底东薇没被哪个男人这么近距离的看过,面绯心跳是人之常情,
没有想象中的温情,傅谦直接揽腰,将她按在了帐中,鹿血酒似乎发挥了最大的功效,令他气血上涌,强忍都无用,触目便是柔白的香颈,难以把持!
所以他这是……要圆房了吗?大婚那天就该完成的,一直推迟到今日,屋外夜风呼啸,屋内却是热流涌动,东薇只觉天地无声,惟有心跳声清晰可闻,对于即将发生的,她下意识的恐惧,但也不可抑制的会期待,毕竟,有了帕子,她就能交差了,再不必被太夫人盯着看,心生猜疑。
高大的身躯,覆于她时,那种陌生的压迫感,令她心跳更快,耳根子都红透了!
不敢看他,东薇侧过脸去,可他的气息,近距离的紊乱,霎时间,芳心顿乱……
烈酒燃身,但求一醉温柔乡,应令圆房。
有浴无情,方寸大乱催心眠,过后迷惘。
傅谦就此睡去,东薇承受着疼痛,默躺在被中,不敢出声,只等他睡熟后,她才忍痛起了身,系好凌乱的内衫,轻轻掀开被子,打算将帕子收好。
然而只一眼,她便忍不住惊呼出声,“怎么……怎么会这样!”
刚睡下的傅谦被她惊醒,迷糊睁眼,问她出了何事,但见她紧抓着被子,咬唇不语,面色霎时间变得苍白异常,杏眸圆睁,直勾勾地盯着床铺,似是受到了惊吓!
傅谦还以为床上有什么小虫之类的,可若真有脏东西,她该跳下床才是,又怎会一直坐着不动?
好奇起身一看,但见锦帕上触目一片白,并未见到落红,连床铺之上都没有任何痕迹!
难怪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傅谦疑惑地看向她,东薇惊慌摇头,难以置信,“不应该啊!为何没有落红?”触及傅谦的目光,她更加惶恐,
“八爷,我是清白身,但是为何没有痕迹,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发誓,嫁与你之前,一直是自尊自爱的!”
这种事,发誓有用么?他不了解这个郡主,无法断定她的话是真是假,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心里并不在乎,并未因此而愤怒。
然而东薇却怕极了,女人的清白大如天,若是没有落红,傅谦会怎么看她?她今后该如何生存?会不会被赶走?
她可是堂堂郡主啊!怎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辈子的清白,都洗不干净了!
“八爷,我真的是清白身,我也不知该如何证明……这太诡异了!”东薇急得落了泪,傅谦毫无反应,在他内心深处里,他对她有愧,毕竟心不在她身上,还娶了她,无疑于让她守活寡,倘若她真的心中有人,他甚至会觉得好受一些,没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
至于这落红,若她真与旁人有染,说出去也丢人,还闹得两家都没脸,也有可能是清白,毕竟他也曾听闻过此等奇事,不论真相如何,他都没兴致追究。
“天色不早,你先睡罢!明儿个交帕子时,割指滴血,给额娘一个交代便可。”
未料他竟会教她隐瞒,态度平静得出乎东薇的意料,这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啊!“八爷,你……不追究么?你相信我?”
“信,”那是傅谦的一种直觉,观察她的反应而下的定论,
“若你不是清白,你心中自然有数,不会大声惊呼,反正我已醉了,你该想法子蒙混过关才是,下意识的惊诧,代表你完全不知情,是以心中疑惑。”
入府将近二十日,傅谦与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她还以为,他天生冰冷,很难接近,这样的男人,不惹还好,一旦触及他的尊严,应该都是耿直暴躁的罢!
突发状况,东薇还以为自个儿死定了,哪知他竟如此轻描淡写的揭过了,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东薇开始正视这个男人,总觉得他的思维异于常人,漠然却冷静,善于察言观色,
起初接到圣旨时,东薇还是不大乐意的,毕竟傅谦是庶出,东薇总觉嫁于他,委屈了自己郡主的身份,她阿玛说傅谦值得她嫁时,她还是持怀疑态度,但皇命难为,她不可违抗,也就不情愿的嫁了,如今看来,阿玛没有骗她!
心绪几度起伏的东薇,因他一句话而平静下来,由衷道谢,“多谢八爷信任,东薇感激不尽!”
傅谦的心情颇为复杂,一是看她的反应而猜测,二是,他清楚自己的心不纯粹,也就对东薇没那么严格,怎样都好,他只是不想闹,真的宣扬出去,将她休了,太夫人依旧会再想方设法再给他娶个妻子,他又得去折腾适应,何苦来哉。
头晕得厉害,他没再细想,翻身睡去,东薇怔了许久,这才躺下,心中意难平,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不见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