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正是我所思量的。”七夫人琢磨道:
“明瑞在带痣的丫鬟中找不出那个给他糖葫芦的人,很有可能,那个丫鬟,根本就没有痣,只是描了一颗,混淆视听罢了!”
听罢这话,瑜真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她和那个男人一样,都不是府里的人?”
摇了摇头,七夫人道:“明瑞说,曾经见过她,不止一面,那就肯定是府中人,只是丫鬟众多,明瑞太小,记不住而已。”
若真如此,大约是大海捞针了,“带痣的好找,不带痣的,可就不好排除了。”
“弟妹放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凡动了手脚的,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相信,只要用心查找,肯定能寻到破绽。”
芳落在旁听着,甚感忧心,“可是太夫人这样追查,都寻不到线索,那要等到何时?难不成,我家夫人真得吃这哑巴亏?”
轻呷了口茶,七夫人看向瑜真,意有所指,
“实则这件事,不难思考。弟妹想想,若然你真被欺负,之后会怎样?”
后果?“败坏门风,必然得休,抑或自尽,傅恒便可如愿以偿!”
七夫人却是掩唇轻笑,不以为然,
“他如什么愿?即便休了你,尔舒也不可能做正室,永远只能是妾,所以九弟为何要做这般吃力不讨好之事?你留下,也不会妨碍他宠尔舒,是以我觉着,是九弟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他,难道……瑜真顿悟,“嫂嫂的意思,是尔舒……”
没有点头,但七夫人已是目露赞同之意,
“太夫人有心撮合你与九弟,尔舒备受冷落,至今未与九弟洞房,要知道,曾经九弟可是只对她一人好,如今天天陪着你,难保她不会心生嫉恨,
一旦你失了清白,正常男人必然嫌弃,那么即便你是正室,即便九弟不敢休了你,大约也不会有宠你的可能,而她,便可以妾之身,享专房之宠。”
瑜真不由暗叹:“七嫂言之有理。”
她只想到是傅恒厌她,完全没怀疑到尔舒身上。本以为只有傅恒的身份,才能安排调动那些下人,尔舒才来富察府,怎会有那样的势力?如今看来,是她忽略了一点,
女人一旦心生嫉妒,怕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见她心思郁结,七夫人又劝道:
“毁人清白,实在可恼,太夫人很重视此事,嫂嫂也会想法子,帮你查证,你只管安心休养便可。养好了身子,才能有精神反击,更好的保护自己。”
一番话,听得瑜真十分动容,
在这富察府中,丈夫不爱她,丫鬟敬畏她,太夫人对她倒是关爱,却始终是长辈,说话总要思来想去,仔细谨慎。彤芸待她也好,奈何年纪尚轻,不懂人情世故。
其他嫂嫂,要么柔弱,要么清高,惟有七嫂,为人和善,待她真诚,与她说话,瑜真不需顾忌太多,甚觉轻松又贴心。
七夫人一番话,警醒梦中人,瑜真开始觉得,自个儿的思路是错的,也许正是那个女人,故意安排,让她误会傅恒,忽略真相!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傅恒与尔舒,是合谋!
不论哪种可能,她都觉得,尔舒的嫌疑最大!
忙碌一天的傅恒回到屋中直嚷着口渴,芳落即刻看茶,瑜真完全没反应,只摩娑着一支笛子发呆。
傅恒便将今日查探过程说与她听,岂料道罢她竟不问一句,傅恒不由纳罕,
“此事与你有关,你也不问上几句?丝毫不关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