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啊?她去澳洲?”
“嗯。”关舰叹气,“你说她是不是有些疯。”
“什么时候的事?”
“大前天吧。”
“……”那不是我和她聊天后的第三天?是因为我的话刺激到她,所以去找关舰了么?“她还好吗?”
“你怎么没问她为什么追过来?”
“我对你有信心。她的糖衣炮弹能攻击得了你吗?”
“不会。”关舰望着我的脸,“现在只有你才能摧毁我坚固的心墙。”
“所以么,我信任你。倒是比较担心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没什么,还比较平稳。”关舰声音淡淡的,“她说你说她说了很多话?”
“嗯。她是怎么说的?”
“照实说。”关舰低低一笑,“你那些话其实挺有说服力。”
“她这么觉得吗?”
关舰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在决定回来之前,我们去了圣保罗教堂。在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们曾经去过,约好将来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这里举行。”
“哦。”胸口一疼。他们去那儿怀旧?亦或告别?
关舰收拢了手臂,把我拉得离他更近一些,“可是你看到,时光把很多东西都改变。爱已经不在了,我们现在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她指着圣像问我:‘当日那些甜言蜜语到哪里去了?以前说会爱一辈子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我简直无言以对。”
我低低地说:“大部分人皆如是,曾经海誓山盟,那不过是当时的一个心境,女人为什么就全信了呢?”幸而关舰对我并不曾发什么誓,就算有,我也抱着随便听听的态度。这世间不能永恒的东西太多,何况只是几句话?
关舰的眸子黑亮,随即露出一丝苦涩笑意。“当时也许确实抱着要爱一辈子的想法吧。可是后面越来越多误会,越来越多矛盾,感情越走越远,我们无力回天。”
我一颤,“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对我说同样的话。”
“我不敢保证。但我能说的是,甄娴和我之间,性格上存在很多不合的地方,她本质上还是倔强的;但你则理性地多。只要两个人有一个是理智的,感情往往不容易出现裂痕。”
我哼了声:“看样子你比较不理智。”
“我的理智就表现在你不理智的时候。”
“我哪有那样的时候?”我瞪他。
“是人难免就会有那样的时刻吧?只要我们俩不起劲倔,感情可以长久。更何况我们结婚了——虽然这个时代婚姻要接受的考验如此之多,但是它仍然有一定的约束力。会出轨的男人并不是因为社会变了,而是偷吃的人从古至今都有,只不过在古代,它合法,到现在只能成众矢之的。”
“哦哦,照你这样说,他们偷吃成众矢之的还很委屈了?”
“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如果婚姻确实成了两个人痛苦的根源,那样偷吃真的还很可恨吗?”
“哼,我讨厌男人出去寻花觅柳还把一切过错都赖在原配身上的男人。偏偏这样的人,现在遍地皆是。”话题扯远了。我连忙把它拉回来,“你和甄娴到那教堂干吗去?”
关舰沉默许久,“她哭了。”
我的心又是一抽。“你妥协了?”
“如果是我,我现在还回来吗?早私奔了。”关舰莞尔,大掌摩挲我的头发,“我是你的丈夫。以前和甄娴有爱,但是现在那种爱变成了一个普通朋友的关心。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我的眼睛有点儿湿,“那她呢?没有想不开?”
“她哭了,算不算想不开?哭了很久。然后和我说再见。”
心一惊。“她去哪儿了?”
“回来了,放心吧。她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生命的人。她想争取我,不过是想要过更美好的明天,不会那么蠢地让自己把明天都葬送。”
“哦。”松了口气。不会想不开就好,我这看多了电视剧的脑袋,总害怕别人遇到一点不愉快的事情就以死解决。明知道这是愚蠢的法子,可是每年有多少人以死来解脱?
关舰又拍拍我的后脑勺,“都过去了,静静。”
我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哪怕现在天气热了,但和他贴在一起,我觉得安心舒适无比。
希望真是都过去了吧。更希望甄娴能从感情阴影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