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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第2页）

然而，它失败了。

“……为？”

望着眼前依靠自己，主动挣脱精神幻境的莫岚，伪人那似乎是核心的受创双眼一点点蠕动着后退，向后卷回，竖向生长的嘴平摊在身上，语气中有虚假的疑惑：

“我模拟，最幸福的结局，遗憾，不存在，人类应该，无法抵抗，感觉，顺从？”

和之前录像当中，与【白奕】交流时的流畅相比，此刻的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流畅说话的能力。

“……你在搞笑是吧？”

莫岚望着进入战斗状态，如同地毯般平铺在地的【伪人】，嗤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你是不是觉得，给人类一个完美的，无瑕的结局，他们就能安心去死了？”

“否？为？”

“果然，【模仿】是离【真实】相当遥远的玩意儿啊。”莫岚啧啧两声，扣动扳机，挥舞丝刃，与伪人的流体身躯开始了交锋。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这是一个【悖论】。你的精神幻境能力确实很麻烦，但只要中招者清晰的认知到这是一个悖论，一个幻境……那它就不攻自破了。”

“人类的一生，的确都在追求【没有遗憾的死亡】，但这就和芝诺的乌龟悖论一般，是【无法看到尽头的努力】。”

“什么，意？”

“正因为一直在追求，【人类】这种生物，才会感觉到无数的遗憾，这是因果关系，动动你那比小猫螺旋丁丁还小的脑仁想一想，人会因为追求到了某物，而感觉到永恒的满足么？”

“答案是不可能，追求达成后，人会立刻产生新的欲求。”莫岚避开袭来的利刃，一记后脑勺功向地上的伪人砸去。“人类的本质是贪婪的，至少我是这样。”

“吃到很好吃的东西后，就还想吃第二次。喜欢的人在晚上穿了自己想看到的衣服，就还想看到另一件。完成了一部作品，就想完成一部更好的。救了一个人，就想再救一个，用鞭炮烧了一个人贩子的鸡儿，就会想自己之前是否本来有机会再烧一个，哪怕是混吃等死，也会想再多活一天，哪怕就一天。”

“人类就是这样不知满足，周而复始，永远为了追求某个东西而前进的生物，就是追逐乌龟的阿基里斯，就是不断逼近的极限值，而终有一天，人会带着自己的一切成就倒在道路上，但无论这条路已经走了多远，它，都会带着或多或少，未能完成，或者无法挽回的遗憾而逝去。”

“这，表明，何？”

“这表示，人类，是不可能【死而无憾】的。”

莫岚笑道：

“我注定是要带着无数遗憾闭上眼睛的人，若我真的会了无遗憾的迎来那一天，那注定便是一个LOW到极点的幻象！”

“在这个实验区里躺了很多和我一样，生而为人的倒霉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带着遗憾死去的，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弥补他们最大的遗憾，不然……它就得落到我头上了。”

“什，遗憾？”

“没能看着你死！”

下一刻，五把丝刃从天而降，同时刺向了斜下方的【伪人】！

便是在这一刻，伪人的身体极速膨胀，化作如同保护伞般的半球形轮廓，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卡住了莫岚的利刃，而与此同时，那布满裂纹的眼球从伞边探出，看向了莫岚的身后。

莫岚感觉天空一暗，转头看去，仰望三层的天花板，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东西。

一颗巨大的，解除了隐形状态的药丸。

这药剂子体以中间的棕色巨型药丸为主体，旁边涌现出了六组由巨大中药材构成的辅助扑翼，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类似《星际争霸2》中的神族母舰。

这六种药材，分别是【熟地黄】、【酒萸肉】、【牡丹皮】、【山药】、【茯苓】和【泽泻】，而这也让药丸的原型呼之欲出，在莫岚的手机反馈中，其名为【药剂子体-002六味帝皇丸母舰】。

在这母舰出现的瞬间，六组辅助翼中，涌出了潮水般的【钙片蜘蛛】，【酒精喷瓶】，以及部分莫岚从未见过的兵种，其数量加起来足有近千之多，显然便是这三层之前失踪的所有【药剂子体】！

早在莫岚抵达沙区时，【伪人】便借助这有收容功能的药剂子体，将除了无法收容的001-生肌膏洪流以外的所有三层战力收容了起来，进入隐形状态，只等莫岚真的走到他面前时，充作它最后的卫队，如潮水般淹没向孤零零的莫岚。

不仅如此，周围的这些药剂子体表面，还都附着了一层蠕动的韧性血肉，让纯白的钙片蜘蛛化作血钙蜘蛛，酒精喷瓶化作了血肉喷瓶，显然是由尚未出现的【生肌膏洪流】一手造就，这血肉构成了一层额外的装甲，让药剂子体们的抗击打能力再上一层楼，而如今，莫岚没有【家电兽】的帮助，要在开阔地中，直面这血肉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