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当个无关的人吧。”宋以沫身体放松下来,仿佛是放下了一桩心头事,“我可以捐骨髓,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以沫!”宋姥姥和何宜异口同声的喝止。
宋姥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上半身撑了起来,“我不答应,听到了吗?姥姥不答应,姥姥只要你好,其他人死活我不管,我也管不着。”
何宜将宋以沫挡在身后,哆嗦着声音道:“宋怡,以沫要翻过年才满十六,你心疼你小儿子之前能不能顺便也心疼心疼她?她是你捡来的吗?啊?”
宋怡没有说话,捂住脸片刻方抬起头来,就在大家以为她软和了时,她哑着声音道:“我查过,捐骨髓的年龄要满十八岁,但是亲人不在此限,何宜,捐点骨髓对以沫的身体不会有影响,就当是,就当是还了我的生恩行不行?”
“你……你……”何宜气得想冲上去甩她两巴掌,宋以沫抱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背上平复满心酸涩,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也早就对她没有任何期望,可她还是难过,为了她的小儿子竟然连还生恩都说出来了,能死心了吧。
宋以沫,这是最后一回了,以后就没妈了知不知道?这回是真没了,不许再心存欺盼!
突然一道男声插入进来,“张春香老人是不是在这里?”
声音有点熟悉,宋以沫探出头去瞧,还真是认识的人,忙从何宜身后站起来迎过去,“翟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姥姥病了,我来看看。”将一大兜东西随手放在过道的陪床上,翟慕杨看她眼眶红着便皱起了眉,“怎么了,苗先生不是说姥姥做了手术没问题了吗?”
“姥姥没事。”不问还好,一问宋以沫就觉得满心都是难言的委屈,这样不行,她怎么能在姥姥面前这么脆弱。
暗暗做了两个深呼吸,终于能勉强笑了,宋以沫转头看向病床上,“姥姥,苗妈妈,这就是翟大哥。”
何宜观察闻名已久的翟先生时还不忘将位置让出来站到床的另一边去。
翟慕杨对她礼貌的笑笑,走近床边对宋姥姥就笑得亲昵多了,“姥姥,我是翟慕杨,以沫提过的吧。”
“提过提过,以沫说你家住S市,你这是从S市过来的?”有了儿女做对比,宋姥姥觉得这世界上除了她生的那两个其他人都是好人,对翟慕杨的防备之心也刹时降到了最低,几近没有。
“正好过来办点事。”翟慕杨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好些日子没见到以沫上企鹅,担心她出了什么事打电话给苗军才知道宋姥姥手术,以沫请了长假在医院照顾的事。
宋姥姥虽然没大见识,到底活到六十多岁,哪会不知道他这是推脱之词,看看他再想想自己的儿女,宋姥姥长叹一口气,对翟慕杨越加亲近,“以沫,找张凳子过来给翟……先生坐。”
翟慕杨长手长脚的动作比宋以沫动作快多了,“姥姥叫我慕杨就好,先生来先生去的多生疏。”
“对对,我乡下人也不习惯这个称呼。”宋姥姥更觉得翟慕杨顺眼了,像是忘了那些糟心事,笑容都多了。
宋以沫也放心了些,对着何宜使了个眼色。
何宜会意,扯着宋怡出去了,宋姥姥只当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