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守诺,当初便不该有委屈她为妾,两全的念头。如今想明白了,做了决定,却如秦御所言,到底是晚了一步。
秦御见娄闽宁面色苍白,早没了往日里的清华风度,却禁不住再度冷笑了一声,道:“当初大军尚未凯旋时,你若一口咬定你会迎娶她,老子便再喜欢她,也不会夺你娄闽宁的妻子,强行逼迫她做妾!你这会子想明白了,知道她重要了,晚了!她都是老子的女人了,你再来拐人,那就是撬老子墙角,只此一次,再有下次,老子不会跟你客气!”
娄闽宁闻言抬眸看向秦御,唇角划过一抹苦涩的笑,道:“阿御说的没错,是我没能抓紧她的手,弄丢了她,所以,她今日选择了你,我心中无怨只悔。”
秦御哪里想到娄闽宁竟然会一口向他承认过错,略怔了下,面色难看的暴怒道:“你刺了爷一剑,爷还没苦,你摆个哭丧脸给谁看?你知道弄丢了人便好,往后便别来打搅爷的女人了。”
娄闽宁脸色痛色已经收敛了起来,面容虽尚有几分苍白,却恢复了清隽冷淡的神情,看着秦御道:“她选了你,是个男人,往后便莫抓着她的过去不放。护好她,珍重她。她是你自己抓回来,强行锁在身边的,就莫伤害她。”
秦御听娄闽宁这样说,这才明白娄闽宁今日堵在他回府路上的真正用意了。
感情是知道他心中压着火气,娄闽宁怕先前他拐带顾卿晚私奔的事儿,自己听了会回府冲顾卿晚撒气,便跑到这里来,跟自己先打一架,打量着让自己发泄完了。以男人和男人的方式彻底了结此事,好解开自己的心结,这样自己回府后才能对顾卿晚好,不再抓着顾卿晚和他娄闽宁的过去不放。
秦御顿时脸上便浮现出暴戾之色来,道:“爷再说一遍,顾卿晚如今是爷的女人,爷的女人如何疼,爷自己有分寸,不劳你娄世子关心。”
娄闽宁闻言便没再多言,转过身,最后道:“秦御,丢了的人,还是有机会寻回来的,别让我等到机会,好好待她。”
他言罢,迈步往演武场外去了,身影很快便没入了黑暗中。
“机会?再等八辈子吧!”
秦御这才嘀咕一声,拧着眉抬手,用两指夹住插在肩头的剑柄,还没来得及拔出来,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转瞬便到了跟前。
那人挑着眉,看向满身尘土,一身褴褛,除了一张脸还完好着,其它哪儿都不能看的秦御,道:“出息!”
秦御闻言哭丧了脸,道:“抱胸看戏!到底是不是我亲大哥啊。”
来人正是秦逸,他显然早就在了,只是一直不曾现身而已。
闻言他扬唇一笑,这才抬手握住了剑柄,一手扣住秦御的肩膀,道:“多大的人了,抢女人打架,大哥劝架都嫌丢人。剑身生锈了,忍着点!”
言罢,没等秦御深吸一口气,便一下子抽出了那柄插在秦御肩头的长剑,又飞快的在伤口周围点了几下。
剑上锈迹斑斑,生生从皮肉中抽离出来,带起一股血流,秦御疼的闷哼了一声,身子微晃,索性靠在了秦逸身上,有气无力的道:“疼,浑身都疼,走不了了,大哥背我回去吧。”
秦逸冷笑,抬脚踹了秦御膝窝一下,负手迈步便往外走,道:“马车在外头,母妃还等着咱们回去用饭,都什么时辰了,赶紧走。”
秦御,“……”
上了马车,秦逸倒是让秦御躺在美人榻上,给他仔细处理了肩头的伤口。秦御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又给他用药膏揉搓着,方道:“啧啧,瞧这满身的伤,倒还知道避着脸。”
秦御抚了抚完好的一张脸,心情却还不错,抿了抿唇,道:“挨了一剑,吃亏了,当时应该往娄闽宁脸上招呼两拳呢,对了,他不是奉旨在闭门思过吗?大哥给我作证,我明儿便弹劾他,私自出府,诱拐他人女眷。咝,大哥,你轻点!我才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向姓娄的伪君子。”
秦逸往秦御胸膛上又倒了些药酒,一巴掌拍上去,大力揉搓着,道:“忍着点,不揉开了,明儿休想起得了床。”
秦御抽了口冷气,倒是老实了下来,半眯着眼,看向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秦逸扫了他一眼,虽然秦御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他是带着秦御长大的,如何瞧不出这臭小子现在心情还不错。
都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了,心情还不错,原因其实很简单。
这傻弟弟觉得打了一场,彻底解决了娄闽宁,也算了解了顾卿晚和娄闽宁的过去,划算了。
为个妾身不明的女人,折腾成这样还觉得好,这样用情,对一个不是正妃的女子,往后当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秦御出门一趟,前后也有一个月时间,回京便进宫去了,礼亲王妃早在秋爽院中等着秦御回家一起用膳。
礼亲王也在,谁知一等便等到了天黑,秦逸兄弟进了秋爽院,丫鬟们便忙着将温着的饭菜摆上了桌。
秦御早在马车上换了一身装扮,跟着秦逸进了花厅,冲上首坐着的礼亲王和礼亲王妃行了礼。
礼亲王便道:“怎么进宫这么久?”
秦御却道:“去拜见皇祖母,皇祖母要留我用膳的,多说了几句。”
秦御口中的皇祖母自然是宫里头的太皇太后,先帝和礼亲王的生母,如今还健在的。
礼亲王闻言这才点头,起身道:“先用膳吧。”
一家人移步入座,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吃的没什么特别和趣味。饭毕,礼亲王便冲秦御道:“跟老子到书房,有话问你。”
礼亲王妃却适时开口,道:“我也有话要和阿御说,王爷还是先到书房等等吧,省的阿御内外院的来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