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站在大当家的床前,装模作样的给大当家的把了半响的脉,站起身来,赵月娇便迫不及待的抓住了她的胳膊,道:“怎么样?我爹还能就活吗?”
床上的大当家的,此刻倒也清醒着,也正虚弱的望过来。
被满屋子的人盯视着,顾卿晚有些没底气。她哪里会治病啊,半点医术都不懂,可她有玉莲花,她早便发现玉莲花的花蜜能够催发草木的效用。
从前在洛京城时,她也被大夫诊断说身体耗损太空,命不久矣,可花蜜却让她越来越健康。
之前因为没什么机会,顾卿晚没能实验下玉莲花花蜜的药用效果,现在有了机会,她想要在大当家的身上试一试。
若然这么多大夫都没法好大当家的,她却能凭借着玉莲花花蜜救了他,那往后,她倒能多一项立世的技能,运用的好,兴许对她的处境会有很大的改善。
想着,顾卿晚抿了抿唇,道:“大当家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伤势拖的太久了,如今……不过,有我配制的秘制金疮药,大当家的外伤得到控制,便可以调集所有身体机能,用来恢复内伤。大当家的身体底子好,也未必就救不过来。”
几个被抓来的大夫也在屋中站着,见顾卿晚不过这样年轻一个姑娘,心中虽不信服,都持怀疑态度,但他们巴不得有个人赶紧接手大当家的,剩的大当家的死了,土匪们拿他们陪葬。
故此听顾卿晚说了这些话,虽然有异议,却没人吭声。
顾卿晚略松了一口气,道:“可否先让我看下大夫们给大当家用的药方?”
“哦哦,好,好!”赵月娇的母亲吴氏忙示意丫鬟去取,片刻便将一张药方呈给了顾卿晚。
顾卿晚再度装模作样的看过,却沉吟道:“药都是对症的,若是再加上两味儿,对大当家的内伤恢复便更好了。这样吧,夫人可否让人带我去药房,我亲自来给大当家的煎药,服用两剂看看效果。”
吴氏不觉道:“那怎好意思劳烦你呢,还是写了药方,我吩咐丫鬟去煎药吧。”
顾卿晚便笑着道:“无妨,大当家的如今情况不大好,这煎药也是技术活,煎的过早过火,都不能达到药效,左右我也没什么事儿,煎药也累不着,夫人真过意不去,指个丫鬟来帮忙便好。”
吴氏感激的笑,指了她身边穿葱绿色褙子的丫鬟跟着顾卿晚,顾卿晚便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却有个大夫没忍住,问道:“慢着,这位夫人方才说老朽们开的药方中缺少了两味药,却不知是哪两味儿?”
顾卿晚脚步顿住,面上闪过为难之色,道:“实在抱歉,其实我是有一张专门治疗腹脏内伤的不外传的秘方,实在不方便透露。”
她言罢,点了下头,迈步便出去了。
那问话的大夫虽然面色不怎么好看,但是却没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大家谁手中没有几张不外传的秘方什么的,莫说是这做大夫的,便是那厨子,手中的菜谱也是不外传的。
顾卿晚既这样说,他们也就信了。
顾卿晚到了煎药的小耳房,只吩咐丫鬟将平日大当家的药照旧煎上,便打发了她出去,自己看着药,煎好后,倒出来,便悄然将她早前准备好的花蜜滴了进去。
因怕效果不好,她特意多滴了些,足足两滴花蜜,用汤勺搅拌均匀,这才唤了丫鬟,端着汤药回去,眼瞧着大当家的喝下睡着,她才笑着道:“我先回去了,等下顿用药时,我再过来煎药。”
吴氏拉着顾卿晚的手谢了又谢,又吩咐赵月娇亲自送顾卿晚回去。
顾卿晚出了院子,却见秦御负手站在小坡下,正眺望远处群山。
他穿一身藏青色的寻常棉布圆领长袍,窄袖束腰,衣裳上也没绣什么华丽的图案,普普通通的一身农家衣,被他穿在身上,却好似连衣裳都高贵不凡了起来。
宽肩窄腰,笔直的大长腿,挺拔稳健的站姿,即便一个背影,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势,让人觉得器宇轩昂,必非池中之物。
顾卿晚脚步略顿了下,禁不住回头冲赵月娇道:“月娇妹妹,我夫君来接我了,不必送了。”
顾卿晚言罢,却见赵月娇半点反应也没有,她的目光分明都放在了山坡下那个孑然而立的身影上。
赵月娇不错眼的瞧着站在山坡下的秦御,脸上浮起了两片红晕,她早便听说过顾卿晚的男人了,才来两日,可在山寨中却声名赫赫,可惜她一直竟都没机会见到。
却不想他比传闻中更加英伟不凡,只一个背影,竟就这样……让人脸红心跳。
赵月娇眸光晶亮,道:“你的夫君当真一个人打赢了抢亲的四十来个壮汉?太可惜了,那天我还在伺候爹,我娘不让我往外跑,都没瞧见呢!”
她说这话时,眸露春水,就没将视线从秦御身上收回来。
顾卿晚眨了眨眼,禁不住头冒黑线,她抬手在赵月娇的眼前挥了挥,勉强拉回赵月娇的视线,这才道:“别怪我没提醒月娇妹妹,我夫君他最讨厌女人盯着他看了,他这人脾气可不怎么好,哦,对了,还最爱挖人眼珠子!”
她说着两指如钩,作势往赵月娇的双眼戳了戳。赵月娇往后仰了仰身子,看向顾卿晚。
她在土匪窝长大,胆子大的很,自然不会被顾卿晚两句话吓着,不过顾卿晚表现的很清楚,不喜欢她盯着人家的夫君瞧,赵月娇念着自己爹还要顾卿晚治疗,便呵呵笑着,道:“姐姐真会开玩笑,既然姐姐的夫君来接姐姐了,那我便回去照顾我爹了。”
她言罢,转身往院子折返,却是一步三回头,不停的惦着脚尖往坡下看。
顾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