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馆长办公室也是有规则的。
喂药的时间、熬药的方法都有固定规则的限制,在规则的时间之外进入这个小房间,会死人的。
但顾怀薇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刚毕业大学生,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她或许可以凭借智慧来到这里,但是,她怎么做到在规则之外还能活下来的?
白玉珍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现在来不及细想,她还得帮图书馆馆长整理肮脏的衣物,以及喂他喝药。
顾怀薇看见白玉珍先是将塑料盆里装了一点温水,然后将破破烂烂的毛巾浸透,帮图书馆馆长擦拭呕吐出来的黑色汁水。
那个毛巾破了太多的洞,白玉珍擦拭的时候,手指难免会触碰那些黑色的脏污,即使是被稀释的状态,那些黑色汁水也腐蚀着白玉珍的手部皮肤。
她忍着痛,一声不吭。
“这个给你用。”顾怀薇从翡翠手镯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扔给白玉珍。
刚才,白玉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图书馆馆长的身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条松软崭新的毛巾。
她对顾怀薇投以感激的目光。
然后,握着新毛巾,快速帮图书馆馆长的嘴巴和脖子清理干净。
这一步做完之后,白玉珍深呼一口气,像是在做心理建树,只见她忍着恶心,把图书馆馆长那层盖在身上的毛毯掀开。
顾怀薇只瞅了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图书馆馆长的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窟窿。
肚子像花洒。
他整个人很瘦,肚子却又圆又大地鼓起来。
看样子像是感染了雾肺病。
白玉珍喂药的时候,图书馆馆长很配合。
他一口一口喝下药。
肚子似乎小了一些。
就是那大如漏斗的肚脐眼还在往外面渗着黑水。
白玉珍帮图书馆馆长清理身体的时候,韩竹笙一直死死地盯着她,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就站在那里竖直着像个落了灰的雕像,试图挑出白玉珍的错处。
而白玉珍极为冷静,她动作娴熟地做完手上的工作,完全忽视韩竹笙的存在。
甚至,她还会在喂药的时候,对着完全不像人的图书馆馆长说笑话,这让图书馆馆长的状态很快平静下来。
工作完成后,白玉珍完全没有逗留。
她只递给顾怀薇一个眼神,然后端着空药碗,迅速离开房间。
图书馆馆长喝完药之后,昏沉沉地睡去。
“爸爸总是很信任外人,无论是贝拉,还是这些该死的秘书。”韩竹笙目光冰冷地看着安稳睡过去的图书馆馆长,“但事实上,只有我和妈妈,才会真正地为他着想。”
顾怀薇扫了一眼韩竹笙刚才让她喂的中药。
从图书馆馆长的反应看起来,韩竹笙的药只会让图书馆馆长变得更加扭曲严重。
顾怀薇不用担心得罪这些诡异。
“可你的药,比不上秘书小姐的管用。”
韩竹笙并不否认:“你觉得,对一个注定死亡的病人而言,是让他痛苦活着残忍,还是让他不接受治疗,顺其自然死去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