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听说哱拜父子伙同宁夏官兵反叛,另有蒙古着力兔等部落响应,一时开心得跳了起来,连忙过来找向枫,夸他果真是看得准。
向枫却高兴不起来。
这一乱起来,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于战乱,要是再遇上一个无能的统帅和一群没有战斗力的士兵,那就要生灵涂炭了。
向枫不停地派人前往固原、宁夏等地打探军情。
近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官兵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说是诸将知晓哱拜父子的苍头军彪悍而生怯战之心,怕自己成了党馨第二。
魏学曾虽督得紧,无奈他初来乍到,在军中威望不高,几大总兵中没几人是真心平叛的,更多的是应付性参战借以保存自己的实力。
相反,叛军已攻陷了玉泉营、中卫、广武及河西四十七堡,黄河以西官兵望风而降,一时陕西震动。
隐龙军已做好了动员和作战准备,却迟迟不见魏学曾的调遣命令,向枫觉得有些奇怪,魏朝却急了。
“那个魏老朽,他是不是昏了头?怎还没有军令过来?”
魏朝在向枫面前跺着脚嚷着。
向枫道:“也许魏总督是觉得他的九大总兵可以平乱吧,用不着我们参与。”
“啊呸!”
魏朝狠狠地啐了一口。
“九大总兵?都被哱拜杀了两个,还有几个敢上前?那些人,他们只晓得喝兵血,临阵打仗估计连卵都要吓掉了。。。。。。”
魏朝突然想到自己也是个没那物之人,又“呸!”了一口道:“那帮废物,还不如咱家自个上呢!”
向枫暗自一笑道:“魏监军莫急,说不定过几日便有军令过来。”
“还过几日?再过几日,他魏学曾的总督府都让人占了。”
魏朝重重地哼了一声。
“老弟,我们不能坐着干等,得主动!”
“如何主动?”
“你以你的名义,即刻向魏学曾上书请战,他若不答应,我们便直接带兵过去——这参与平乱是天经地义之事,他魏学曾也不敢说我们是违反军令,真个如此,咱家也不怕他,就是闹到万岁爷面前他也没辙。”
没有军令向枫是不会带部队过去的,不过主动上书请战倒是个办法,也是应当的,当下就答应了。
向枫的请战书还没出门,总督府的急函就过来了,着令隐龙军前往宁夏参与平乱,即日发兵,不得延误。
向枫不敢有耽搁,下令隐龙军整顿行装连夜赶赴前线。
。。。。。。
宁夏城。
总兵府衙门里,十来个人围坐一起吃喝,喧哗声不断,正是哱拜父子和刘东旸、许朝一帮人。
这衙门本属于总兵张惟忠,宁夏叛乱后张惟忠自杀身亡,刘东旸便在哱拜的默许下自称总兵,以哱承恩、许朝为左右副总兵,以哱拜的养子哱云和部将土文秀为左右参将,遂占据了总兵府。今日刘东旸做东,特请了哱拜过来吃酒。
一个月来,自己的军队连连攻陷城池,形势一片大好,这帮人自然是喜得合不拢嘴。
室内架着大火盆,整个屋里暖烘烘的,一只熟透了的滩羊架在桌上,外焦里嫩,黄灿灿的油渍流淌着让人垂涎欲滴,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味。
一个汉装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斟酒,喝得兴起的哱承恩一把将她搂在自己的膝上坐着,那女子不敢说什么,更不敢起来,脸色绯红。
“来,陪爷喝一杯!”
哱承恩拿起桌上的酒杯,那女子正要接过,没想到哱承恩将酒杯高高举起,随即又翻腕朝下,杯中酒直落入女子的脸上,又溅湿了她的衣衫。
那女子惊叫了一声,连忙扭身想躲避。
“你个贱怂!爷的酒没有吴惟忠的酒香么?不知抬举的婆娘!”
哱承恩说着一把将那女子推翻在地,还朝她身上狠狠地揣了一脚。
那女子痛得不敢出声——她本是前总兵吴惟忠的侍妾,吴惟忠死后就被哱承恩霸占了,日夜受尽侵凌。
五十来岁的哱拜像没看到一般,端坐着若无其事地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