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时点卯,有十一人未到,迟到五人。
向枫将迟到的五人叫到跟前,问道:“都是卯时点卯,我放宽了一个时辰,可你们竟然还是迟到,有何理由?”
这五个人有的说拉肚子,有的说睡过头了,反正人人都有理由,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那就对不住了!按我昨个说的,每人五军棍——执法队出列!”向枫扭头喊了一声。
只见六个军士提着火红色的军棍从队列里出来了,在向枫面前一字排开。
这六人是柳兴生和范志高昨天下午从各自营队里选出来的,每队三人,将名单报给向枫看。向枫因为情况不熟,也没做改动。
向枫对迟到军士道:“军纪不可废。我也不多说,你们就地趴下受罚。”
迟到的五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主动趴下去。
向枫顿时火起,一脚将前面一人踹翻在地,板着脸大声喝道:“还真有胆,我看哪个不趴下?!”
其余四人见状吓住了,苦着脸先后趴到地上,那个被踹的军士也乖乖的趴了下来。
“每人杖五军棍。开始!”
可是向枫随即发现,那几个执法队员竟然不愿上前,互相在推着让别人去。
“咦?!”向枫怒目看着他们几人,“要我亲自动手?”
“我来!”
只见一个二十来岁身材结实的军士持棍出来,径直走到那五人面前,抡起军棍便朝一人的屁股上打过去,随即传来一声哀叫。
其他执法军士见状,也先后过去了,一人对了一个,抡起军棍就打。
现场顿时传来“噼啪!”声和一片哀叫声。
向枫这才满意起来,说道:“才五军棍就哭爹喊娘的,可见你们屁股上的肉太嫩了。我向某不是有意要处罚谁,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望诸位引以为戒!”
执法完毕后,那个被踹的军士爬起来气呼呼地嚷道:“还有十多个人没来呢,我看你今日敢不敢打他们!”
向枫没介意他的无礼,反而面带笑意对他说道:“你放心,不会落下谁。”
两队分头操练去了,向枫把那六名执法军士叫到跟前,问那个最先过去执法的军士的名字。
那军士大声道:“把总大人,小的叫章松,是立早章。”
向枫一笑,说道:“好!我记住了。今日起,你便是执法队队长。”
那章松面带惊喜,其他几人显得有些不自然。
向枫继续道:“你们身为执法队员,首要之务便是坚决执行军令,不打折扣,雷厉风行,平日里既要监督他人,也要接受他人监督。”
又扭头对柳兴生道:“柳队,执法队日常较辛苦,给他们的月饷,每月比别人多给二成吧!”
柳兴生当即点头称是,那几个队员顿时喜上眉梢。
向枫又道:“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假若你们违犯军纪,我会加倍处罚——诸位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六名队员齐声答道。
向枫满意地点点头:“走,随我去会会那些个没来的,看他们都在干啥。柳队,你带队继续操练,范队和舒诚随同我去。”
路上,章松走到向枫身边说道:“把总大人,小的有个提议能讲不?”
“你们以后,别在我面前称啥小的小的了,可以直接以‘我’自称,我没那么多讲究——你说吧!”
向枫对古人那一套既严格又谦恭的称呼很不适应,也很反感,他自己又掌握得不够,所以也不主张处处如此。
礼教虽有定尊卑立规矩之能,但谁该尊谁该卑?了无定数。宋徽宗尊吧?最后沦为阶下囚受尽凌辱;努尔哈赤如今应该在李成梁手下当兵,卑不?后来他开宗立国。可见这尊卑是不断变化着的,一个人若是内心不尊崇你,哪怕口口声声喊你爷都是虚假的。至于规矩,那更是人自我拟定的,随时都可以推翻。
“嗯!”
章松对把总大人的这个要求有些意外,接着道:“那些军士之所以胆敢不来操练,皆因他们背后有人在撑腰,只要把这撑腰的人制服,其他人肯定再也不敢了。所以……我,我提议,等下制服那背后撑腰之人即可,也不必人人都打军棍,那样他们会怨恨把总你的。”
向枫问道:“谁在给他们撑腰?”
章松答道:“是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