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冰冷素白的手心遮住兰镜鲤乌浓的眼睫,“鲤鲤,闭眼。”
毫无犹豫,兰镜鲤听话地闭眼,得到檀幽满意的低笑。
“姐姐,你要做什么?”
没等她问完,就感觉唇上迎来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好像靠近冰块的火源,滴答滴答,冰块融化的水滴落下,隐没在雾中,顺着血液在她心里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
檀幽竟然主动亲自己了?
这是她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分分合合,深。入浅出。
兰镜鲤并不知道,檀幽时而会睁眼,冷冷清清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并无唇舌间那般媚意沉沦,反倒因为居高临下,而显得愈发高不可攀。
她以为她们会顺理成章地像上次那样缠绵许久,可亲吻结束后,檀幽意外地克制隐忍,明明眼角洇着绯红水色,仍然禁欲已极地拉好丝绸睡袍。
“我有工作要处理,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好吗?”
“好。”
檀幽乌黑眼眸浸水般剔透,有种洞悉一切的锐利,“为什么你煮的姜汤就是比别人弄的更好喝?”
兰镜鲤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我会加一点牛奶和糖桂花,但这次没有加。”
“糖桂花?”檀幽单手托腮,过分清冷的容色染上一分温柔,“那以后都由你给我做。”
“好。”
这个难得的下午,在兰镜鲤一边回答檀幽的话,一边背台词揣摩剧本中缓缓过去,她有好几次困得睡过去了,有时候醒来檀幽还在,有时候檀幽在露台上处理工作电话。
大概团队里有外国人,总能听见女人匀缓、沉稳地用英文慢条斯理地回复,语调有种天然的高贵。
兰镜鲤在深山别墅待到了第二天晚上,用金桂和槐花蜂蜜做了一次糖桂花,便按照檀幽定下的规矩匆匆离开别墅。
她刚下到一楼,就看见宛姨恭敬引着一个穿着昂贵衣服、年轻的女生进门。
“这位是幽幽的朋友吗?”魏雪音戴着帽子和口罩乜了兰镜鲤一眼。
宛姨听出了魏雪音的敌意,秉持着不谈论是非的原则,“嗯,您快上楼吧,七小姐正在等您。”
“你与那朵花很相似。”
经过兰镜鲤身边,魏雪音目光坦然,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高傲与轻蔑,指着墙上的油画说道。
兰镜鲤知道这幅画叫作《奥菲丽娅》,作者米莱斯,画上死去的未婚妻随河水漂游而下,各式各样蕴含意义的花朵,在她手中紧握。
而魏雪音指向的那朵,是三色堇,象征“徒劳的爱”。
魏雪音一路来到三楼,正要邀请檀幽共进晚餐,瞥见桌上精致绝美的黑种草标本,不由心头一动,“幽幽,好漂亮的标本,可以送给我吗?”
檀幽正单手侍弄着一株月见草,眉目淡漠更似雾中的妖。
“喜欢就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