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的箱子里就有好几件柳婉儿的绣品,因柳婉儿爱用苏州银鱼丝线,绣品在阳光下会随着光线变化产生不同的光泽,很是漂亮。
柳婉儿的针法又多是苏绣技法,与上京绣娘技法很是不同,因此她所做的绣品非常容易辨别。
乔清乐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隔空点了点柳婉儿笑嚷道,
“哎呀,难怪刚才婉儿表姐和萧二哥哥都推脱出去了,原来是私下在送荷包呢!”
乔清乐话一出口,就被乔清巧捂了嘴,让她别再说话。
乔清乐年纪小,还是小孩子心思,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哪里知道这话已经引爆全场。
八仙桌上众人也都看清了,神色各异,相当精彩。
柳婉儿此刻坐在下首,靠着乔安泰这傻子坐,她以为下首的位置是不起眼的,没人会关注到她。
但此刻数十双眼睛全都射了过来,射得柳婉儿如坐针毡,整个人后背都湿透了。
她吓得眼睛都不敢抬起来,只攥紧帕子,垂眸不语。
刑夫人瞪柳婉儿的眼神尤为不善,好似淬了毒一般,上下打量着她。
心道千防万防,没成想这里还有一个小贱人竟然没觉察到。
她太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了,从来都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若是传言,那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他儿子就是这般馋嘴猫似的,见着腥的就要上前舔两口的。
她日日跟在后头收拾都嫌够了,本指望着等成婚了,大事一成,也不管了,随他去了。
就这婚前临门一脚,她这宝贝儿子还要给她惹出点事来。
乔老夫人和乔济州眼神也非常不悦,甚至冷到了冰点。
侯府的现在最大的翻身机会就是乔清舒的这门婚事。
柳婉儿一个寄住的亲戚,吃着乔家的饭,还敢勾搭乔家的准女婿。
乔老夫人原本以为柳婉儿是个懂事知礼的,但是此刻却对她完全改观,这妮子平日里看不出,原来骨子里跟她娘一个贱德行。
乔老夫人狠拍桌面怒斥道,
“婉儿!你好大胆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吓得柳婉儿身子倏忽一抖,嘴巴张开刚要辩解。
萧承言朗声大笑站起身来。
他丝毫不慌,将那荷包解下,大大方方地举起递给了上首坐着的自家祖母。
神色自若地对众人解释道,
“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原来舒儿这是吃醋了。这荷包是我求着婉儿表妹做的呢,如今春闱在即,我见同窗都有这玩意讨个好彩头,我却没有,自家的姊妹都绣工拙略,知道你家婉儿表妹绣工了得,这才求了又求,婉儿表妹起先都不肯搭理我,我差点给她跪下,才讨到这荷包呢。”
又看向乔老夫人笑着卖乖道,
“老太太,您莫要骂她才好,全是我的错。是我赖着表妹做的荷包,如今您若骂她,她怕是以后再不肯接我的活了呢。”
一席话轻松化解了众人的不悦和紧张,席间瞬间轻松了几分。
柳婉儿此刻神色动容地抬头,看向萧承言的眼神满是崇拜感激和万千缱绻柔情。
刑夫人见儿子机灵,也配合地指着儿子笑骂道,
“好你个臭小子,平白让婉儿给你做苦力,你真是会指派人呢!又不是你亲妹子,你倒是不见外的很,回去多抄两遍书,再不许这样指使人了,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