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达就这样一边习惯着她离去一边期待着她归来,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然而她始终没有回来。
十月就像秋天的尾巴,一溜烟就逃窜得无影无踪,十一月已迎来了初冬的迹象,天气将冷不冷,日子枯燥乏味变得越发难捱。
她倒也并非音信全无,期间时不时零零散散寄过两三张明信片,有一张还是手绘的水彩风景。
明信片上什么也没写,没写归期,没写告别,连一句想要的问候都没有。
甚至地址填写的还是公寓的4楼,就仿佛她笃定米斯达会留在那间空旷的屋子里等待她的来信——事实也的确如此,于是米斯达收到了她的明信片,除去地址,明信片的内容简短到让人怀疑它还没被写完就匆匆寄出了,只有她娟秀字迹龙飞凤舞的一个开头:
——ToMista
连冒号都没来得及加上,让每张明信片的内容没来得及开始便结束。
小写字母a的尾巴拖拽得又长又轻飘飘的,墨水渐隐的痕迹在他心头挠得又痒又难受。
他想不明白,他又开始找回那种始终没能理解和追赶上她的不安心情。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可以残酷得抛下一切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不勒斯,她明明可以就此冷酷决绝地杳无音讯,却偏偏寄来这些意味不明的明信片。
她在想念他吗?
想念他们的过去。
想念那些虚幻到逐渐消失的时光。
又或者只是单纯敷衍地问好?
一切都不得而知,让枪手在困惑中痛苦挣扎。
米斯达不甘心永远被这样牵动着等待下去,他急切地渴求一个行刑般的结局,于是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的生日定做最后等待的期限。
——如果直到生日还没有她回来的确定讯息,那就放弃吧。
☆☆☆☆
米斯达早有预感今年的生日必定会是痛苦而煎熬的。
虽然往年也是,自从18岁那场突如其来的劫难带走了枪手最重要的伙伴后,每一年,每个节日,都注定着是一场幸存者悲痛的祭奠。
今年显然他要面对的失去又多了一个。
来自于她的生日贺礼仍然寄到了4楼,那是个不大不小包装精美的礼物盒,打开只有三样东西:
一个做工粗糙的小狗石膏摆件,一只毛茸茸的迪o尼黄油小狗玩偶,还有一张贺卡。
贺卡上仍然是她龙飞凤舞:
生日快乐,愿你永远像小狗一样快乐,米斯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