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敲了敲桌子,慧宁目光一转,看向他手边的那信封,丝毫不觉着意外。
宋辉道:“作为一个长辈,我不该看这封信,可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又忍不住去看你是怎么牵制我儿子的。”
捏着皮包带子的手一紧,慧宁牵唇,“宋先生,我并没有牵制您儿子。”
宋辉冷笑一声,他翘起二郎腿来,“这么说,我还冤枉你了?”
慧宁摇了摇头,道:“您也没有冤枉我,我确实给宋沐去了信。”
她不擅跟官场人员打交道,便实话实说道:“都说军人的直觉是最敏锐的,不知道您有没有这种能力。”
宋辉眯眼,不言。
慧宁继续道:“我这个人,从小直觉不准,可是我更容易从梦中知道前路。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有时候是自己遇到危险,有时候是家人遇到危险,和梦里相同的情景也会在现实生活发生,后来,我学会了规避危险。”
“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长,那些梦我已经很久不做了。上次做那个梦,还是在我21岁那年,我梦见了我哥哥被淹死,然后抬棺入坟。”
宋辉绷起脸来,差点骂她:妖言惑众!
不过他不是一个喜欢指着别人鼻子骂的人,便讥讽一笑,“据我所知,你大哥这些年过得好好的。”
慧宁点头,“是啊,所以,这次您听了我的建议,宋沐就能跟我哥一样,活蹦乱跳,活的好好的。可如果您不听,说不定我梦里出现的,您和您妻子抱着骨灰盒哭丧的事,就成了真的了。”
宋辉猛地一拍桌子,“混账!一派胡言!”
慧宁惊了一跳,可面上还得稳住。
“宋首长,您太太的手臂,有习惯性脱臼的毛病。您岳父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您太太娘家的大侄媳妇得了癌症,我说的没错吧?”
宋辉一默,宋沐他妈确实是手臂习惯性脱臼,那是当年她嫁到宋家,他经常不在家,她一个女人家经常做重活给带累的。
慕家老爷子也确实有心脏病,只不过这事儿没外传过,也就是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至于慕家的大少奶奶……
那是前两年刚刚娶的续弦,没听说过得了什么癌症啊!
“胡扯!”他冷哼一声,可眼睛里确定带了几分狐疑。
慧宁继续道:“我这可不是胡扯,都是梦里看见的。宋沐死在了援灾的工作里,他回来只剩下了一捧灰。您太太因为悲伤过度,去抱骨灰盒的时候撞到了肩膀,旧病复发。您岳父当场昏死过去,宋沐刚刚下葬,慕家的大少奶奶就查出来癌症。”
“这种事情我是没必要扯谎的。可能您觉得我是在骗你,但是你只有一个儿子,你可以不信,但是这个风险,谁能担得起?”
宋辉依然觉得周慧宁是在骗人,为自己开脱,他冷冷道:“宋沐就算牺牲,也是为了家国,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慧宁的目光由笃定认真,变成了无语冷嘲。她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您是让我以后再也不要联系您儿子,对吧?”
“你明白就好。”
慧宁低低笑了一下,真觉得为宋沐感到不值,“既然您开了口,那我答应您,以后再也不跟宋沐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