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暗恨:大儿子死了,车也应该是郑秋舒的,跟你这个死老太婆有什么关系!视钱如命的鬼!
厨房的动静全被郑秋舒听在耳朵里,她并不觉得奇怪,何秀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老太婆。
因为这一场闹剧,何秀晚上没有逼着来要木匣子,但是睡前她恶狠狠地甩了郑秋舒房里的门。
“明天再不给钱,就让你爹妈死野外去,谁都不准埋!”
众人都埋着头装鹌鹑,床上郑秋舒默不作声继续装睡。
凌晨,村子里静得很,郑家人也都睡熟了。
郑秋舒掀开被子起身,在黑暗中摸到自己的行李。
她是昨天才被带回来的,行李都还没有收拾出来,反倒方便了她直接拎走。
昨天开货车送他们回来的是她爸爸的好朋友叶伯伯,叶伯伯到底是外人不好置喙郑家的事情,但在走前却是将车钥匙郑重地交到了她的手里。
何秀已经将郑秋舒的一切视作她的财产,没有当场要过去,反倒促就了今夜这场逃跑计划。
月光透过窗台撒进屋里,郑秋舒站在窗台前眼神坚定地扣上了最后一枚扣子。
求人不如求己,上一辈子何秀把他们葬在深山,拿了钱却办了场简陋的丧礼,大头全攥在自己的腰包。
这一次郑秋舒只想给父母找一块风水宝地让他们以后能舒舒坦坦的,别再落了一头的树叶都没人及时扫。
一声响亮的打火声瞬间响彻了这座寂静的小山村,数犬狂吠,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
郑家人动作很快,所有人都追了出来,但郑秋舒毅然加大了油门。
将追出来的何秀的咒骂抛之脑后,逃离让她上辈子麻木的噩梦。
货车速度极快地驶出了郑家村,木匣子的全家福映照着月光一直伴着她。
天刚破晓,刘月正搁外面洗漱呢,忽见一辆四轮大卡车呲得一声停到了家属楼外的街道上。
刘月伸长脖子去瞧,就看见驾驶室的门开了,随后跳下来一个扎着俩麻花辫的小姑娘。
娇嫩的小脸被早上的风吹得苍白,她往上拽了拽衣服领子,抬眼看见刘月忽地冲她微笑招手。
刘月惊呼:“小舒!”
叶振华一起床就看见家里客厅坐着刚走不久的郑秋舒,人还是他送回去的呢,怎么就回来了?
刘月从厨房端了一碗面到郑秋舒跟前,慈爱道:“小舒你赶了一夜的路怕是饿了吧,有什么事都先吃饱了再说昂。”
郑秋舒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哑:“谢谢伯母。”
刘月又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谢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