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芳亭更起疑心,笑道,“没事儿,让她说。”
不过,这周姑娘也到不了她面前,隔着三丈远,就被青蒿、白苓拦下,兰雪儿也走到她身侧。
稍远处,还有配备刀枪、弓箭的侍卫,安全无虞。
她可以肯定,周姑娘若敢行刺她,立时会被射成马蜂窝。
周盈琼停住脚步,朗声道,“敢问王妃,方才长乐郡主与常家小姐,谁对谁错?”
众人没料到,她请教的会是这个。
常夫人听得怒形于色,小郡主能错么?不能,错的只能是自家女儿!王妃娘娘都不追究了,小郡主也与铃儿化敌为友,这姓周的多什么事?为何要害铃儿?
难道是常家的仇人?可她没听说过啊!
贺芳亭微笑道,“小儿之争,无关对错。”
周盈琼正色道,“恕民女直言,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王妃对错不分,好似和稀泥,如何让人心服口服?”
常夫人很想站起来骂她,又不知道她来历,不太敢。
贺芳亭看着周盈琼一笑,“和稀泥?这词用得好。没错,为人父母的,和稀泥的时候多着呢,若桩桩件件都要计较,都要分出个对错,那可没完没了。周姑娘没当过父母,不懂其中的门道,怪不得你。”
周盈琼涨红了脸,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没成亲,自然没当过父母。
而如果不是贺芳亭横插一脚,或许她已经嫁给镇北王,生下小世子,当上了母亲。
常夫人大声道,“王妃娘娘所言极是,孩子们吵嚷打闹,都是常有的事儿。两家父母如果较真,还有谁敢跟自家孩子玩!”
瞪着周盈琼道,“这个道理,等周姑娘生下孩儿,也就懂了。”
周盈琼深吸口气,控制住内心的羞怒,冷静地道,“长乐郡主与常家小姐,都并非孩童!”
常夫人:“我家铃儿还未及笄,就是孩童!”
贺芳亭笑道,“我家璎儿还没长大,也是孩童!”
周盈琼暗骂无耻,谁说未及笄就是孩童?还有贺容璎,哪是没长大?分明是傻!
沉声道,“好,就算她们是孩童!但是,贺王妃,人人都能和稀泥,唯有你不能!因为你是镇北王妃,你必须公正严明!”
金氏喝道,“周姑娘,慎言!王妃如何行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贺芳亭又是一笑,“无妨。”
对周盈琼温声道,“以周姑娘之见,璎儿与铃儿,谁对谁错?”
周盈琼不假思索地道,“长乐郡主有错!”
常玉铃很不安,想站起来说“错的是我”,又被母亲按住。
贺芳亭:“为何?”
周盈琼不卑不亢地道,“王妃娘娘邀女眷们到此,是为品荷,长乐郡主却摘了荷花,与今日初衷背道而驰,因而有错。”
她觉得自已这番话有理有据,要借此证明贺王妃不会教养女儿,更不是合格的当家主母。
但贺芳亭笑道,“谁说今日初衷是品荷?”
周盈琼:“。。。。。。这是品荷会!”
贺芳亭叹道,“周姑娘,你还是太年轻啊,谁说品荷会的初衷就是品荷?”
谁家没几朵荷花,谁会专为看花跑这么远?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