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有种感觉,贺芳亭说的和她说的,仿佛常常不在一条线上。
贺芳亭笑道,“据我所知,韦家、莫家也有众多夫人少夫人,尚且只有一子,那她们的夫君,岂不是都得兼祧?对了,您的小女儿,膝下似乎也只有三位千金,没有男丁,您与韦阁老还不赶紧着,给小女婿张罗个宜生养的兼祧妻子?这得好多头亲事呐,得先准备着。”
莫氏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被她说得瞠目结舌,“你,你。。。。。。”
贺芳亭一拍额头,“哎呀,瞧我,差点忘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莫老夫人,当年您也是嫁入韦家六年,才生下男丁。那六年间,您都没想着让韦阁老再娶位妻子?韦家开枝散叶的大事儿,您都没放在心上?啧啧,莫老夫人,您不贤呐!”
一番话说完,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侍女们都低着头,抿着唇,唯恐笑出声。
姚氏也不例外,眼睛紧紧盯着自已的鞋面,不敢看祖婆婆的脸色。
莫氏一张老脸已经扭曲了,你你你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强词夺理,胡说八道!”
这里面还有个缘故,没有儿子的那六年,她的夫君,还不是韦阁老的韦良正,对她颇有怨言,纳了数名美妾,直到她生下儿子,夫妻感情才恢复如初。
贺芳亭提及此事,无疑是踩她痛脚。
这女子太坏了!
贺芳亭轻叹,“莫老夫人,您讲讲理,是你们先来我面前胡说八道的。”
自重者然后人重之,自已先不自重,也就怪不得别人打脸。
莫氏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二品夫人,经历过的事情、应对过的人也多,掐了掐手心,很快冷静下来。
今日她是带着夫君的嘱托来的,万不可被贺芳亭牵着鼻子走。
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自嘲道,“明人面前说了暗话,是老身自取其辱。”
拿子嗣、名声说事儿,看来糊弄不了贺芳亭,那就再深一层。
贺芳亭笑道,“夫人言重了,你我不过是聊些家常。”
莫氏话锋一转,“郡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江止修为何非得兼祧两房。此事与负心薄幸无关,与儿女情长无关,而是时势所迫。”
贺芳亭:“哦,什么时势?”
莫氏皱眉,“有些话,不用明说。”
贺芳亭漫不经心地道,“不,我生性愚钝,还请夫人明示!”
姚氏暗自咋舌,你还愚钝?那天下都是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