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心思水溶也不清楚,只是目光瞧了一眼满脸笑意的薛姨妈,别的不说,少了凤姐儿这个捧哏,薛姨妈倒是顶上了,不得不说,王家的女儿都是人才。
贾琏默然片刻,心里开始计较起来,王爷都自爆糗事安慰于他,他也不好再执拗,况且王爷说了会请大夫替他诊治,心下有个念头,索性顺坡下驴,这既全了王爷的意思,又讨老太太的喜欢,何乐而不为呢。
思及此处,贾琏爬了起来,便与凤姐儿作了一个揖,道:“原是我的不是,请二奶奶饶过我罢。”
贾母见状,沉着的老脸变得可鞠起来,顺着话题笑道:“凤丫头,不许恼了,再恼我就恼了。”
这倔驴总算是不倔了,大家都有台阶下,日子吗,稀里糊涂的就过下去了。
凤姐儿低声抽泣一声,凤眸瞥了一眼行礼的贾琏,眉宇之间透着几许不忿,毕竟平常吵闹也就罢了,这回居然拿剑砍她,若不是一众丫鬟拦着,再加上遇见了王爷,说不得此刻她人都没了。
对于贾琏这个丈夫,凤姐儿心中颇为复杂,早先嫁过来的时候,贾琏是一表人才,且年轻英俊,在贾家的众多男儿里面是最出彩的,那时是夫妻和睦,恩爱有加。
然而贾琏的好色以及不求上进,瞧着颇为窝囊,这让素来要强、且具野心的凤姐儿颇为不满,两人性情的不同,激情慢慢的消退,感情就变了味。
只是贾琏到底是她的丈夫,没有所谓的离婚,即便因为他的凉薄而寒心,又能如何?
眼下凤姐儿无可奈何的只能接这个台阶和解,但却仍旧是一言不发,亦或者说心底深处还是怨着。
贾母心知凤姐儿还在气头上,过两天也就好了,故而不在理会,倒是水溶,目光瞧着凤姐儿忿忿不平,思索片刻,开口道:“凤嫂子,说句你不爱听的,本王虽只来了国公府几回,可也听说了琏哥儿身边的丫鬟婢女全被你赶走,便是琏哥儿与丫鬟说一两句话儿,你都疑神疑鬼,也着实不像话,善妒,这可是七出之条,可休,你自个心里也要有数。”
实话实话,凤姐儿确实过于妒忌,在这大环境之下,男子三妻四妾很常见,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这是穷苦人家没这福气才酸溜溜说出来的话儿,亦或者是那些才子哄人清白的甜言蜜语,越是身份权贵,就越是妻妾成群。
旁的不说,即便是前世有“婚姻法”,然而在有钱人的世界里,还不是如同选妃。
似贾琏的身份,荣国府的嫡长子,基本上是一流权贵,但却被凤姐儿严防死守的,心里能不苦,这偷偷摸摸的,未尝不是压抑所致。
你不让我吃饱来,那我就去外面吃。
直白点说,就是凤姐儿拎不清,在这封建时代中过于自私的占有,驯夫如驯子,夫妻间岂能和睦。
相较而言,元春则是大度的标杆,不光是不善妒,甚至于主动为他挑选妾室,怎能不让水溶喜爱,所谓“百炼钢不如绕指柔”,凤姐儿就是私心作祟。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不语,凤姐儿原本凄惨的玉容更加惨淡,这连七出之条都说出来了,俨然是一点情面都没给。
众人之中,也就是贾琏感激的看了一眼水溶,还是王爷晓得他的苦楚,这以往都是说他的不是,眼下终于有人说凤姐儿的不是了,忍这妒妇都不知道忍的多心酸。
水溶见状心中了然,这话他说的确实是过了,但他是故意的,同为爷们,水溶同情贾琏的遭遇,而且贾琏才是荣国公府未来的掌权人,示好什么的也很正常,除却这两点以外并无其他,绝对没有点元春的意思,毕竟他身边的人也不少了,哪里能不知足的。。。。
轻咳一声,水溶复又开口道:“好了,好了,你们夫妻两的事情自个关上门去解决,今儿个是二妹妹的芳辰,合该热闹热闹,让戏班出来吧。”
迎春闻言,美眸不由的瞧了一眼少年,今儿个是她的及笄礼,主角儿是她,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儿,让她都有些不知所粗,在众人都忘却之时,只有姐夫能记得。
一时之间,少女心湖涟漪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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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这个王爷发话后,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而贾琏与凤姐儿则是先离场了。
随着台上的铜锣鼓钲复又敲响起来,厅内气氛渐显热闹,先前凤姐儿的事儿仿佛并未发生。
水溶正端着茶盏呷了一口,正此时,湘云凑了过来,眨巴着灵动的眼睛,好奇道:“姐夫,先前你去哪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一个尿遁去了近一个时辰,任谁都知道期间定然不简单。
身旁的元春闻言,一双璀璨的星眸饶有兴致的瞧着台上的戏曲,只是那晶莹的耳垂微微抖动,似是侧耳倾听。
对于水溶的去向,元春心中亦是好奇,只是她不好询问,眼下有湘云询问出来,正中心意。
水溶端着茶盏的手儿顿了顿,目光看着一脸纯真无邪的湘云,心中顿时有一万头不知名的生物奔腾而过。
这个云妹妹,真是欠打。
沉吟一声,水溶淡然道:“四处转了转,正巧碰上了侄儿媳妇,就去东府那儿瞧了瞧。”
先前领着甄画去东府寻贾珍讨公道,当时正气浩然,故而并未遮掩行踪,想来路过的丫鬟、婆子都瞧见了,既是如此,遮掩什么的反而无用,何不如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