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进来找宋渺渺的时候,她正在陪老爷子看电视。
顾青岩这两天似乎有点忙,没什么功夫管她,只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倒也安静清闲。除了顾瓒有点烦,顾皎月总是找她麻烦之外,她过的还算平静。
本以为沈悦桐掉进水里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不成想,他们还是找上了门。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就放过她,沈悦桐也不是就哑巴亏的人,她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势必是要在她的身上咬下一块肉的。
她吃完手里最后一点橘子,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
老爷子说:“不想去,可以拒绝。”
宋渺渺笑笑,拍了拍手,说:“要去,有些事情应该要说清楚,我不背黑锅。”
随后,她拿了把伞,就出了门。
钟秀君背脊挺得笔直,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雨幕中,神色肃穆。宋渺渺抹了一下嘴巴,撑开伞,笑着走过去,说:“好久不见。”
钟秀君不语,只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往湖心花园走去。
宋渺渺亦步亦趋跟在她的后面,雨越下越大,只一会,雨水便弄湿了她的裤脚,一路过上,一个人都没有。仍是在湖边,钟秀君停住了脚步。
宋渺渺对着湖有几分忌惮,便挪开了几步,走的远了一点。
“我猜,您找我是为了沈悦桐下水的事儿吧,其实这件事……”
“不全是。”钟秀君转过身,与她面对而站,气势很强。
宋渺渺笑着耸肩,并未说话。
“沈悦桐没事,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求你。”钟秀君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目光坚定。
最后三个字,让宋渺渺略微愣了愣,转而笑起来,“您求我?”
“是,我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他已经把你忘了。我求你不要再对他纠缠不休,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离开这里,并且你还可以跟你的小恬在一起。只要你答应,永远都不会再见我儿子。”
宋渺渺眯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她穿的是棉鞋,鞋头已经湿了一大片,她的脚边有一个巨大的水坑,只要再稍稍挪动一步,她整个鞋子,就会湿透。
她抬起脚,轻轻的在水面上点了一下,再点一下。像个孩子似得,竟玩了起来。
钟秀君没那么多耐心,“我在跟你说话。”
“沈悦桐是自己跳下水的。”她突然牛头不对马嘴,说了这样一句,“你说,如果这一遭,她不小心没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会放过我吗?”
钟秀君抿了唇,“我说了,她没事,这件事我不追究。”
宋渺渺抬起头,往前走了一步,与她对视片刻,说:“不,你要追究,你要追究,为什么她怀着傅竞舟的孩子,还要这样糟践自己,来陷害我。若是孩子真的没了,她岂不是得不偿失?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傅竞舟的,她竟然可以义无反顾,想都不想就这样跳下去。”
“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肚子里怀着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做这样危险的举动。损人不利己,何必呢。您说是不是?更何况,您刚才也说了,傅竞舟已经把我忘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多此一举?为什么?!她的目的,到底是想害我,还是想害死自己肚里的孩子,顺便陷害我?”
钟秀君眉头皱着,“我说了,她没事,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你到底肯不肯走?”
宋渺渺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反问:“您觉得我现在还能走到哪里去?您让我离开,是想让我去死吧?既然傅竞舟已经把我忘了,你就该淡定点,不然,你越是这样,就越发激起他对我的好奇,非要一探究竟,那你们的心机就白费了。”
“还有,好好看着沈悦桐,我怕这一次,她没整到我,不会就此甘心。别让她再做伤害自己,伤害你们傅家子孙的事儿了。”宋渺渺对着手呵了口气,说;“太冷了,我要回去了,再见。”
她转身,正欲离开。
钟秀君急切的说道:“你若不走,也是死路一条!”
宋渺渺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笑说:“在缅甸,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以后该你们死了。”
说完这句话,宋渺渺脚步不停,径直离开,不管钟秀君在身后还说了些什么,跟她都没有任何关系。她说的每一句话,对宋渺渺来说,全是废话,毫无意义。
在缅甸那些非人的生活,倒是练就了她的意志力。
回到顾家的时候,天上竟然开始飘雪,雨夹杂着雪花,看样子,这温度还得降。
她收伞,进了屋子。顾瓒懒洋洋的从楼上下来,见着她从外面回来,顺嘴问了一句,“干什么去了,外头下那么大雨。”
“去澄清点事儿。二少爷倒是肯起来了。”
“雨天最适合睡懒觉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