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秋的这句话,让他略略有些心动。
但沈骥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多谢谢副会长的美意,但我们兄弟还是想靠着自己的能力混碗饭吃,洛师叔的事,无论我们在不在八卦门,都会尽力去缉拿凶手,替他老人家报仇。至于八卦门的执掌者,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感兴趣。"
他说罢对着谢清秋拱了拱手,一拉栾挺,居然掉头就走。
谢清秋眉头微皱,又在身后朗声说道:"既然如此,谢某不强人所难,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拿主意。不过,如果有了曾叔庆的消息,还希望你们能够通知我。当然,并不是说他就一定是凶手,然而此刻他嫌疑难脱,我也一直希望他能出现,把事情讲个清楚。"
沈骥头也不回,夜风中,他的声音从街头缓缓飘入谢清秋的耳中。
"有劳你费心了,谢副会长,但我觉得,八卦门的事,终究还是八卦门的人来处理比较好。"
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走远,只留下两个模糊的影子,也慢慢消失不见。
谢清秋独自站在巷子里,面色缓缓的阴沉下来。
良久,他深深长叹口气。
……
“师哥,我看谢清秋好像挺有诚意,你刚才那么说,显然是把他排除出了八卦门,咱们真要针尖对麦芒吗?”
无人的大街上,栾挺走在沈骥旁边,憋了半天,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沈骥淡淡道:“谢清秋那人,不可靠,他无非是想让咱们替他找出曾师叔,同时,也是因为咱们这两天的事挺露脸,所以他才来拉拢咱们罢了。如果他真有那份心,为何前几天的时候,对咱不闻不问?如果他对洛师叔是忠心不二,为何洛师妹不信任他,却要来找咱们?”
栾挺寻思片刻,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师哥,我觉得能坐上谢清秋的位置,如果不懂一些权谋之术,那反倒不合理了。咱们对他无用,他不理,咱们有用了,他就主动找上来,这应该也是好事。再说咱们本来就是八卦门的正宗传人,为何不趁此机会,干他一番事业出来?否则就凭八卦门现在那个样子,我看要完。”
“无论干什么事业,都要先查清洛师叔遇害一案,这和我们在不在八卦门,关系不大。再说我们现在自由自在,没有掣肘,反而更容易调查,等真相大白了,再找到师父,不怕八卦门没人当家。”
“可是,谢清秋毕竟是洛师妹的舅舅……”
“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信任他。”
“师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先看看师妹怎么说,毕竟,八卦掌的那一半,可在她的身上呢。”
栾挺这句话刚一说完,沈骥霍然转身,目光烁烁的看向他。
“你究竟是想为师叔报仇,查出真相,还是想得到八卦掌,执掌八卦门?”
“这……”
栾挺见沈骥脸色沉了下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说:“这好像也不矛盾吧,师父让咱们来哈尔滨,目的之一不就是让咱们学全八卦掌,确定下一任掌门吗?虽然他老人家没明说,但显然就是这么回事啊。你想想,八卦掌现在就师妹和咱们两个会,如果不能融会贯通,那就面临着失传,这是眼睁睁摆在面前的事。当然,我是没想着什么执掌八卦门,但我觉得当下的局势,这个能执掌八卦门的人,应该是师哥你才对。所以咱们现在顺坡下驴,先回到八卦门,之后的事就都好办了,这岂不是好事吗?”
沈骥仍然默默不语,良久,他叹气道:“师弟,我明白你的想法,也有你的道理。可你把谢清秋想的太简单了,也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更把这哈尔滨的水,看的太浅了。如果我们回到八卦门,到时候,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再想这般自在,就难了。”
“砧板上的鱼肉……”
栾挺低低重复了几遍这句话,兄弟俩半晌无言,过了好一阵子,栾挺抬头望天。
“其实,师哥,砧板上的鱼,好歹也算是轰轰烈烈,活蹦乱跳过的,哪怕是下油锅,也要搅个锅勺翻天,谁想吃咱们,泼他一身热油!”
沈骥闻言,露出一丝笑意,但这笑意却很快消失。
前方,正是镇武镖局所在之处。
但四下空寂无人,不见曾叔庆的踪迹。
“曾师叔刚才是往这边来的吧,他应该不会走远。”
沈骥换了话题,一边走着,往周围看去,寻找曾叔庆的踪迹。
栾挺也随即四下观看,忽然惊呼一声,一个箭步窜到墙角,伸手在墙壁上摸了一把。
沈骥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就见栾挺的手上沾满了血迹。
再看地上,竟有着一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