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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琰反而叹气:“听三哥一句劝,此事收手为好。”又给他递了杯酒。
元琪先是一愣,接过来饮尽后将酒杯“啪”地一掷,“皇兄这是何意?谢义一旦落网,牵出的可是吏部和度支两部,谢义本就与吏部尚书卢源嫌隙不小,此案开审,两部恐怕不保,你我二人苦苦经营的果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它毁于一旦吗?”
“我当然不想!”元琰瞪起犀利双目,“吏、度两部皆由卢氏两兄弟把控,这二人一倒台,动摇的不仅仅是两部,而是整个卢氏的利益!只是,此次要动卢氏的恐怕不是老六,而是父皇!”
元琪漂亮的凤目低垂一闪。
今日朝堂上,元珩和元瑞的证词若细究起来漏洞百出,但为何魏帝拘押谢义的态度如此坚决,还不是因为卢氏这棵大树太惹眼招摇。
元琰道:“现在百般阻挠谢义进京,你以为是在和老六作对吗?这是在向父皇挑衅!我母妃司马氏与卢氏有姻亲之联,倘若我们不就此收手,触怒了父皇,岂不是要自毁前程!”
瑾妃司马氏育有三、九两位皇子,度支尚书卢裔之妻正是瑾妃的长姐,二人同出一族。
元琪咬牙,“我算是看明白了,父皇眼里从来就容不得世族!当初的庆阳侯崔绍,还有现在的卢氏,到头来不都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八弟慎言!”元琰朝他一瞥。
元琪叹了口气:“我是越发猜不透父皇的心思了。这几年父皇身子大不如前,但却丝毫没有立储的打算。”他冷哼道,“在位二十余年,不封中宫皇后,不立东宫太子,真是前所未闻!”
他看了元琰一眼,有些顾及皇兄的情绪,“不然,凭借三哥如今‘长嗣’的地位,恐怕早就入主东宫了!”
元琰向他摆了摆手,“即便是东宫太子,不也屈居于皇权之下么?”
他为元琪斟了杯酒,两人举杯对饮。
元琪脸上的焦灼慢慢平复,“三哥说的是,眼下丢了两部不打紧,稍安勿躁为上策。再说那老六也翻不起什么浪来,难道还敢带着豹骑卫造反不成?”
元琰笑了笑,“只要父皇一日不立储就有的是机会,路还长。”
两人一番酌酒后,元琰雅兴尽散,待元琪离开,眼神复又犀利起来。
纱帘后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楚王殿下这浮躁性子,怕是有一天会坏事!”
元琰道:“但八弟天生聪慧通理,比本王那个鲁钝的胞弟强百倍,用着不累。”
那女子又问:“陛下怎会让越王监审此案?”
“老五多年不涉朝政,父皇想两端制衡,用他最为合适……”他轻笑了下,“无论是谁,不都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