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眨动双眼,眸光上移。
“这位殿下说来有些特别,十几岁就已闲云野鹤,不入朝堂,不理朝政,久居山中别苑,爱结交江湖隐士,逢重大节典才会回京。要说才干么,除了一笔好字,无论文采武学都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云启说得口渴,又让婢女盛了一碗,一口气喝光,“他与七殿下皆是宁贵妃所出,只可惜五年前,七殿下和贵妃葬身于景明寺的那场大火。至此之后,这位五殿下更是见得少了……”
云静对景明寺火中坍塌一事也有所耳闻。毕竟是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兄长貌似不愿过多提及,想必自有顾虑,她也没有追问下去。
云启见时辰已晚不便多留,安顿了云静几句,回自己院子了。
人刚走,丹蓉就神神秘秘把云静请入寝阁,四下看看无外人后,从袖囊中掏出一把折扇,压下声,“姑娘,这是婢子收拾马车时,在座边夹缝中找到的。”
云静接过一瞧,这不正是五皇子挡剑的那把折扇么?
这等男子贴身之物落在她的马车,若是被人知晓,就是浑身长嘴也不说清。
丹蓉让她放心:“我发现折扇的时候,没有人看见。”
云静在寝阁内环视一圈,一时不知藏哪儿,就把这棘手的折扇塞入枕下。
东西是藏好了,可心中不安犹如河水倒灌,不减反增。
沐浴后,她躺在榻上,一双秋水泠泠的墨眸盯着帐顶眨动。
比起濂州的闷热,平城的夏夜清凉舒适,极好入睡。可她却没有睡意,眼前的刀光剑影就没断过。
她起身,从枕下拿出那把折扇,就着烛光轻轻展开。
扇面无画,只写了七个字“净笔拂尘莫染心”,字迹端方有力,而点墨之隙间却俊雅飘逸,篇末没有亲笔落款,只有一枚赤印,上显“越亲王宝”四字。
合上扇,被剑刺过的牙骨柄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裂痕。剑并未把柄刺穿,底部仅剩薄薄一层骨片,进退被控制在毫厘之间。
若没有深厚的习武功底,怎可凭这小小折扇就能抵住凶狠利剑。
云静像是有些糊涂了,一时竟辨不清兄长那句“文采武功都无过人之处”到底有几分真假。
……
一个时辰前。
越王府护军参领许征在前院面见王府总管,身后还跟着一名杂役,“殿下新带了名杂役回府,劳烦邢总管给他安排个单独住处,只让他做杂活,不得出府,末将自会派人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