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眨眼间已经过去了半年。然而,斑穆的记忆依旧没有完全恢复,而程沫既要全力应对两年后的洪灾,同时也要陪伴着斑穆一起找寻过去的回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深厚,每天的接送上下班已经是常态了,偶尔两人还会请假出去约会。
启明之城内的兽人们时常会以开玩笑的口吻询问程沫道:“城主大人,你和斑穆的感情如此要好,什么时候能举行仪式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这些话的斑穆心中也逐渐泛起涟漪,对那个仪式产生了期待之情。然而,每当他鼓起勇气向程沫提起想要举办仪式的时候,程沫起初会露出喜悦的笑容,但很快就会转移话题,避而不谈。
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越多,斑穆内心的疑虑也越发沉重起来。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又或者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记忆没有恢复的原因,才导致程沫不愿意与他一起举行仪式。这种自我怀疑像一片乌云般笼罩在斑穆心头,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
然而,程沫心中的不安也并未消散,他时常担心自己与斑穆无法长相厮守。倘若最后他没法成神,只能逐渐老去,看着斑穆依旧是年轻俊美的模样,等到最后他老死了,就只能独留斑穆一人在世间承受无尽的痛苦。但是他也不愿意目睹斑穆与他人相伴,于是只能在珍视当下幸福的同时,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惶恐不安。
两人在不安和幸福之中疯狂拉扯,程沫也知道自己的不对劲,但他实在没办法分出更多的心神来给自己做调整了,只能用更加繁忙的工作来逼迫自己分心。
*
当积雪融化,新一年的序幕拉开之际,兽人们结束了漫长冬日的蛰伏,终于可以尽情地外出活动了。
今天,程沫并未待在办公室,而是带着多多一同前来查看农作物的生长状况。
以前的时候,总是凶柏陪伴程沫一同出来巡视,但今年,凶柏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甚至到了生活无法自理的地步了。
曾经,凶柏还能够自己外出逛街购物,如今却仅能在自家小院里踱步,不过好在启明之城拥有完备的养老体系,凶柏现在也搬入养老中心生活了,奇怪的是斑穆很喜欢往养老中心跑,经常过去找凶柏聊天。
“今年的雨水真是少得可怜啊!”程沫蹲在地上,仔细地察看着菜叶子,忧心忡忡地说道。多多则蹲在另一边,认真地记录着这些农作物的生长情况,同时回应道:“可不是嘛,自从雪融化以来,已经快一个轮回月没有下过雨了吧?幸好还有些雪水,不然这些蔬菜恐怕都难以长大。”
程沫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头环顾四周。他发现今年的农作物长势明显不如去年,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不过好在他们今年只种植了一些土豆、玉米和胡萝卜等相对耐旱的作物,对浇水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否则,如果种上一些菠菜、小白菜之类需要大量水分的蔬菜,恐怕刚冒出个芽就无法继续生长了。
想到这里,程沫决定前往水车那边查看一下情况。他对多多嘱咐道:“我去看看水车那边的状况,你在这儿询问一下管理者关于其他作物的生长情况。”话音未落,他便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
春寒料峭,地面依旧很硬实。程沫脚步沉重地踏在石头滩上,他紧锁眉头,凝视着水车旁的水位线,心中暗自思忖:“真是奇怪,按常理来说,去年这个时候,水车早已被水流推动而飞速转动起来。可如今,不仅水车动不了了,甚至连河水也没了。”
带着满心疑惑,程沫小心翼翼地下到河床上,当双脚触及那略带湿润的泥土时,一种异样感涌上心头。他这才意识到,这里的水枯竭应该有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河床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死鱼的尸体,有些甚至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程沫一步步靠近水车下方,发现水车的木板早已失去水分变得干枯。他环绕水车一周,搬开底下的一些石块后,目光转向山上的河道。然后,他默默爬上岸,沿着河岸向上游走去。
山上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偶尔可见一堆堆积雪正在缓缓融化,清澈的雪水如细流般流淌而出,但转眼之间便又渗入土壤,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的树木一片枯黄,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伏倒在地。程沫沿着河道缓缓前行,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当他终于抵达山顶,目光落在那一眼清泉之上时,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座山并不高峻,山上的河流往往是由降雨、融雪、地下水或其他水源补给而形成的。尽管水流细小,但源头理应清澈纯净。然而,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泉眼,水质也不再如往昔那般纯净,其中夹杂着些许落叶和泥土,随着水流汩汩流出,渐渐变得浑浊不堪。
更令人诧异的是,这些水流只流淌到半山腰便渗入河床,无法再继续向下流动。程沫凝视着这一切,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朝着泉眼捅去。当他将泉眼处的污浊物捅开时,一股更加清澈、强劲的水流猛然喷涌而出。原本显得无力的细流瞬间增多,气势磅礴地向山下奔涌而去。
程沫顺着水流的方向朝着山脚下走去,但令人奇怪的是,水流到半山腰的时候便消失不见了。
"看来并不是堵住泉眼所导致的问题。"程沫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应该是今年的降水量太少的原因,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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