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茶,对她轻斥道,“这些事情,无需你来做,你是来给我当宝贝的,不是来给我妈端茶倒水的。”
许简一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给程锦绣倒个茶,靳寒舟便如此小惊大怪,她有点无奈,
“婆婆是长辈,我就倒下茶,没关系的。”
靳寒舟冷哼,“她都不承认你是她儿媳妇,你给她倒个屁的茶。”
这话多多少少是带着几分埋汰的。
听得清清楚楚的程锦绣,“……”
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骂她。
将茶放到程锦绣的跟前,靳寒舟见许简一还杵在那,顿时便对她催促道,“你刚刚淋了雨,赶紧先去泡个澡。”
完了他又叫唤张嫂,“张嫂,你过来煮点姜茶,我宝宝刚淋了雨。”
靳寒舟只字不提不提程锦绣,程锦绣心里不由空落落的。
年少轻狂,为爱不顾一切,最后连父亲都被她气得不管她了。
为人妻后,因为爱而不得,把自己弄得像个深闺怨妇,对亲儿子非打即骂。
程锦绣不是不知道自己那样很病态,可她没办法自救,她被困在那一方天地,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却始终不肯拉她一把。
她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太容易得到了,以至于一个得不到的靳风便叫她执念成痴,撞破南城也不肯服输。
她不懂。
她堂堂程家大小姐,那么多人爱慕她,偏偏靳风不爱她。
倘若从一开始,他没有对她许下那个诺言,她或许也不会执念他至此。
她这个人太较真。
别人一时戏言,她却当真了半辈子。
到头来,活成了个笑话。
就在程锦绣自哀自怜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靳寒舟低沉磁性的嗓音,
“世界男人千千万万,您就是太死心眼,才会把自己活成这副死样子。”
堂堂程家大小姐,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折腾得患抑郁症,说出去,人家指不定能笑死。
程锦绣偏头看向儿子,目光略微恍惚,
“是啊。”
程锦绣也认同靳寒舟的话。
要不是太死心眼,她能执着于靳风那个眼瞎心盲的狗东西那么多年?
靳寒舟抿了抿唇,而后又告诫般地提点她,“既然离了,那就把不该怀念的人都剔除了,省得留在心里添堵。”
程锦绣苦笑,“疯了二十多年,我也该清醒了。”
完了,她满是内疚地看着靳寒舟说,“对不起,是妈妈让你受尽委屈,吃尽苦楚。”
若是之前,靳寒舟可能会怨程女士,不过现在……
“苦尽甘来。”靳寒舟看着楼梯的方向,目光分外柔情满足,“用过去二十多年的苦换她现在带给我的甜,值了。”
如果幸福需要代价兑换,靳寒舟觉得这样的兑换很值。
看着儿子满是认真的脸庞,程锦绣不由叹气,“你对她认真的?”
“怎么?我看着像儿戏的人?”
程锦绣如实说道,“我以为你是爱傅南书的,所以才会娶跟傅南书那么相似的她。”
“连您也觉得她是我爱傅南书不得而寻的替身?”
靳寒舟的心不由又开始抽痛了。
所有人都觉得许简一是他爱傅南书不得而找的替身,他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许简一,是如何度过的。
程锦绣一听这话,蓦地一愣,“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