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此时的惯例,皮质叫甲,铁制的叫铠。若如全琮所言,其在九江统领的六千军队中,一千人着铠丶两千人着甲,剩下的三千军士就是既无铠丶也无甲的最普通的兵卒了。
吴国的经济因不断作战,其实颇为衰弱。全琮的军队着甲之数达到一半,已经是不错的了。
朱桓此时忍不住问道:「大王,莫非是要用兵了?」
听闻朱桓之问,全琮也转过来看向孙权。
孙权点了点头答道:「正是如此,孤下月欲出兵攻伐庐江,将你二人召回武昌,正是为了此事。」
朱桓却颇为疑惑:「庐江?臣记得几个月前,曹休南下夺了皖城,守将审德也因此殉国了。可是庐江现在并无人民,夺之也并无大用啊?」
见朱桓和全琮都对此事疑惑,孙权解释起来:「数月之前,孤以陆伯言之计谋,让鄱阳太守周鲂诈降于曹休。曹休信以为真,已经和周鲂约定在元月南下,周鲂在皖口南岸的历口接应曹休。」
朱桓闻言颇为惊讶,周鲂此人向来无名,今日竟然做出如此大事,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朱桓眉头微皱:「臣明白大王的意思了,是要用臣和全子璜两部,在庐江阻击曹休所部麽?」
「是也不是。」孙权微微摇了摇头:「孤召你们二人前来,自然是要以你二人为先锋作战,但是却不只是你们二人。」
朱桓和全琮对视了一眼。朱桓所部和全琮所部,加上两人驻地左近的州郡兵,加起来也有近两万了。如今两万人竟然不够吗?
全琮出言拱手问道:「臣敢问大王要出兵多少?」
孙权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孤要出兵十万!」
「不仅是你们二人所部,孤的五万中军尽皆出动,加上荆州的陆逊丶诸葛瑾所部,长沙的步骘丶丹阳的贺齐丶建业的孙韶,也会在皖口汇聚。」
全琮睁大了眼睛,若按孙权的说法,这次的兵力可是有实打实的十万之众了,和之前几次进攻合肥,实为数万号称十万的情况是天差地别。
几年前曹丕三路南侵的时候,东吴的十万军队在广陵丶濡须丶江陵三个方向防御。如今竟要在皖口集结十万之众。
堪称国战了。
朱桓和全琮的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半晌之后,朱桓开口打破了沉默:「大王,臣要何时到皖口集结?」
孙权缓缓说道:「你们二人所部,元月初一之前必须到达皖口。」
朱桓闻言心算了片刻,算清楚之后却猛地站了起来:「大王,臣所部从濡须丶芜湖前往皖口,少说也要六日之久。」
「如今距离元月初一只剩十日了,臣请大王允我即刻返程,现在去或许还来得及。」
和朱桓相比,全琮的所部从九江前往皖口,也只是顺流而下三天的事情,因此全琮并不急迫。
孙权看向朱桓摇了摇头:「休穆既然来武昌了,孤又怎会让你走得如此之急?孤召你来武昌的诏令还没到濡须的时候,孤就又令人持符节前往濡须调兵前往皖口了。」
「过几日,卿与孤和中军一并前往皖口就是。」
「至于子璜这里,明日便动身回九江吧,元月初一必须到达,若是早到两三日也无妨。」
全琮连连应允。
孙权和全琮两人都坐在席上,唯独朱桓一个人还在站着。朱桓瞥了眼全琮,又看了一眼孙权,咬牙下定决心之后,走到堂中向孙权行礼。
朱桓大声说道:「自从大王用臣为馀姚长至今,已有二十五年了。大王用臣征讨叛贼丶讨伐山越丶防御魏贼,二十年中臣从未有一刻敢于懈怠。」
「臣愿独领一军,为大王踏灭魏贼。若不能战胜,臣愿以自己的头颅谢罪。」
朱桓征战二十馀年,一直以来的夙愿,就是在国之大战中独当一面丶征战立功。上次曹仁攻濡须,朱桓可用之兵不过万人,虽然战胜但也有些许遗憾之感。
如今要以十万之众进讨魏军,朱桓又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想抓住这次机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