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我并非圣人,不过早些年听了也就听了,只觉得无趣生不出半点心思。可上回听他们说时,我回营帐辗转反侧,想的那个人……”
他贴上她的唇瓣,蜻蜓点水般细细密密的亲着,缱绻温柔。
“是你。”
回忆害人。
像是连绵不绝的春雨,润物细无声的蚕食她的冷硬。
邵阳深深闭了闭眼,将那些杂念摒除。
往前多亲密的关系,几年一过,到底物是人非。
她早些年养过一只雀儿。羽毛鲜亮,生的很是漂亮,是端漠皇赏给她的。
那时邵阳还算年幼,对着新鲜事物总是上心,她会亲自喂水亲自喂粮。再后来椒房殿的老嬷嬷去世,皇后精神恍惚。
邵阳再见雀儿,却在发呆。
难为她那个年纪就在想,笼子编织的再好看,对雀儿来说也是牢笼。
就如这座皇宫,森严又巍峨,多少人盼着进来,可母后应当是念着出去的。
她将雀儿放生了。
雀儿出了鸟笼,爪子小心翼翼的往外踩,最后一步三回头的看邵阳。
它飞走了,彻底没回来。
可三日后,邵阳才知那只雀儿离开皇宫后,没飞多远,就被人用弹弓打了下来,煮了吃了。
邵阳想,她和那只雀也无区别。
当初是慕衍放她走的。就如那年她放雀儿一样,慕衍绝情时是真绝情,不顾她挽留,便是见她落泪,也不曾动容半分。
他不想拖累她,而她不想拘雀儿自由。
可同样都给对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邵阳一直清楚慕衍的心思。
可这一段感情,如何能是慕衍单方面说断就断的。
她高傲惯了,也盛气凌人惯了。
可慕衍当时隔着一道门说。
“这毒蒙老太医说无解。”
“我会逐渐心脉枯竭成为废物,吃饭如厕都要人伺候。往前种种算我对不住你,你都忘了吧。”
他还哑声说。
“邵阳,那样的我难堪又丑陋,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求你,让我在你面前留最后一份体面。”
她走了。
这条路她已经一个人走了三年,不会再回头。
她看着榻上神色迷离的人。
邵阳缓步上前。
慕衍苍白着一张病态的脸。隐隐透着一抹青色,胸腔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