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见到褚浔阳过来,曾管家便是笑道,“郡主来了。”
“嗯!”褚浔阳笑笑,递给褚易安一个询问的眼神,“父亲还在忙吗?若是您和曾管家还有事情要谈,那女儿就先行回去,不过这盅鸡汤您还是得要先喝了,陆元说您午膳都没用呢。”
语气之中不无责难,说着就回头取了青藤端在手里的瓷盅,送到褚易安的案上。
曾管家看着,心里一阵宽慰,刚好他这边事情也回禀完了,就借故告辞出来。
“奴婢也先行告退。”青藤也不能在这书房里滞留,当即也是行了礼退到门外等候。
褚浔阳取了汤匙递给褚易安。
褚易安接了,几口将那鸡汤喝完,接过褚浔阳给他的帕子拭了拭嘴角才道:“交代丫头送来就是了,做什么还要自己跑来?”
“我若是不亲自过来,就怕父亲又要给搁到一边给忘了,要看着您喝了我才放心。”褚浔阳道,绕到褚易安背后替他揉着太阳穴解乏,“身体是自己的,父亲您就算是再忙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饭总是要按时吃的。”
这几天因为南河王府的小动作和皇后的寿宴,褚易安这边虽还不至于说是焦头烂额,却也的确忙的厉害,经常公文就要处理到半夜,旁边又没有褚琪枫帮衬着,看着他眼底明显的乌青,褚浔阳是真的心疼。
“我自己的身体还没数吗?哪有那么多的讲究。”褚易安闭了眼靠在椅背上,享受片刻这难得的惬意。
褚浔阳闻言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父亲还当自己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吗?”
褚易安今年已经四十有二,在这个年代已经不算年轻,何况膝下连孙子都有了。
不过褚浔阳调侃他倒是受用,难得凑了一句道,“怎的,我家芯宝这就要嫌弃父亲老不中用了?”
“怎么会?就算来日父亲七老八十了,芯宝在父亲面前也永远都是孩子,我哪敢嫌弃父亲。”褚浔阳撇撇嘴,神色之间却是十分认真的说道,“父亲就是芯宝和哥哥一辈子的亲人和依靠,我就是看不惯父亲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整个东宫里的兄弟姐妹也有几个,只是女人们各怀鬼胎,这些所谓的兄妹也都各自揣着心眼,说是一家人,也只是因为利益原因牵扯。
不是褚浔阳冷漠,非要和他们区分清楚,横竖若是真要说到亲情——
前后两世,褚浔阳也就只认褚易安和褚琪枫两个。
她的心思不是什么秘密,褚易安也不点破,只是想起了什么,就沉吟了一声道:“下个月就不得空了,这几天你看看,哪日里得闲去一趟慈修庵,看看方氏吧。”
这是个命令,虽然——
语气并不算强硬。
褚浔阳抿抿唇,没有吭声。
褚易安便知道她是不乐意,遂就睁开眼朝她看去,“怎么?不高兴了?”
“不是!”褚浔阳露出一个笑容,看着褚易安的眼睛道,“这是应当的,只是今年哥哥又不在——我怕会打扰她。”
褚易安无奈的摇头一笑,却没有因为顾及她的情绪而松口,仍是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去吧!”
“好!”褚浔阳粲然一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心里虽然有着隔阂,可是也明白褚易安的用意——
普天之下的悠悠众口还是不能不堵的。
父女两个又说了会儿话,看到褚易安案上还放了大批公文等着批阅褚浔阳也没呆多久,只就嘱咐他一定要注意身体就先回了锦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