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歌声也到了,卢教授几步之外一个拥抱姿势,喊唱着:我可以抱你吗爱人,让我在你肩膀哭泣
歌声尽处,那些神经病直扑上去要抱人,边动情地唱,边动情地抱,吓得护工直躲,小木眼疾手快,一把拽着往车底钻的司机,搜着他身上的车钥匙,然后一指道:
“快快都发病了,车钥匙给我,赶紧躲那车后头,要不得被他们掐死。”
司机那见过这阵势,连滚带爬就跑,小木回头一看,哇塞,最难的一关被卢教授轻松处理了,那些患者几乎是无意识地唱歌、抱人,你越不让抱,他们抱得越来劲,试试想下,这恶劣的雨天被个精神病人抱住是什么感觉几个厨师已经吓五体投地了,连滚带爬地四下乱蹿了。
小木跳上了车,一拧钥匙发动,刚要警示两人,可不料他听到了熟悉的一声怒吼,眼光一招倒视镜,却是顾嫂发飚了,奋力地把两个抱他的精神病患者,一胳膊撂了老远,还夹着她招牌骂声:
“抱你麻痹,找死”
她看到了开车的小木,然后喊着:“林子,你给我下来。”
说着蹬蹬蹬就奔来了,小木第一反应是赶紧走,一踩油门,刚上车的卢鸿博站也不稳,脚踏菜叶,吧唧一滑,哎哟哟,吧唧给落地上了,那顾嫂连放倒几个患者,直揪住这个带头卢教授,二话不说,劈面就一个大耳刮子,揪着领子左右劈里叭拉开工,边打边骂着:“老东西,又是你在害人今儿老娘让你好好吃顿巴掌面跑啊,你跑啊”
这边打起来了,那边两个保安奔向秃蛋,也要打起来,小木驾车冲向门口,保安已经在锁门了,这千钧一发时刻,小木发狠,猛地一打方向盘,车一个急速的漂移,车轮扫起了一片大水,哗声泼向门口的保安,两人见势不对,连滚带爬就跑,然后小木倒着车,咚咣咚咣开始撞门了,两进两退,那门吱哑着,已经快倒下了。
在他的视线里能看到顾嫂,正一个耳光,一个耳光扇着卢教授,能看到两个保安夹击着秃蛋,可明显不是秃蛋的对手,那家伙出手迅狠,一个直拳加一个膝撞解决了一位,另一位从后背扑上来勒住他,可不料下场更惨,被他一个大背摔,直接扔起来了,摔出去几米轰然仆地,然后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那保安吃痛伸着手,直腰,然后又力不可支,躺下了。小木清楚的看到了,雨中躺下的人,水溅的地方还流着一丝血色,从进来就受过的待遇一闪而过,那顿生的恶念和此时病态的兴奋,让他疯狂地踩着油门,车疾速倒退着,轰声撞上了门,然后那门斜斜地倒了一扇,车剐碰着,嗖声出了医院。
秃蛋飞步跑向支援卢教授了,一脚把顾嫂踹开,拉着满脸是血的卢教授就跑,这时候已经乱套了,警报在响着,各区惊醒的精神病人被现场看狂燥,敲窗的、蹬门的、鬼叫着,整个医院像热油锅里浇上了冷水,炸得响得不停,起床的保安已经纷纷下楼了,正在撞被秃蛋用皮带拴死的门。
“完了,走不了了,辛辛苦苦娶媳妇,让特么别人进洞房了,这小兔子崽子自己跑了。”卢教授痛不欲生地道。
这时候已经看不到货厢车了,肯定是先溜了,雨下这么大,想徒步走,那是痴人说梦,秃蛋拽着他道:“试试反正都没车了,说不定能跑了。”
“蛋啊,难得遇上你这么仗义的朋友啊。”卢教授灌了一口雨水,奔跑着,口齿不清地道。
“你可答应给两万块钱啊,不给钱,老子再把你扔回来。”秃蛋恶狠狠道,强调着自己的目标,是钱,不是尼马什么仗义。
“那我得先出去啊”
“车都上不利索,怨谁啊,我艹”
两人齐齐停步,倾盆的大雨中,那辆货厢又去而复返,轰隆隆撞着门进来了,车直直地冲向追在秃蛋身后的保安,隔着几十米,小木露着脑袋,表情狰狞地喊着:“都让开,老子可是神经病,撞死你们白撞。”
车隆隆冲来,那些人吓得心胆俱裂,纷纷四散躲避,却不料车又是一个大漂移,绕回来,嘎然停在秃蛋和老卢的身边,小木看两人傻瞧,直催着:“想进麻袋挨电棍还不快点。”
哦,这才省悟了,两人急不可耐地蹿上车厢,那车一踩油门,轰然踏着铁门扬长而去。
逃亡,不过几分钟功夫,等医生聚起,把那些还在拥抱的病人控制,打开了被破坏的门禁,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白医生是匆匆赶来的,他到时,大门塌了、应急调度的四辆车都瘪胎了、保安被打伤两人,满院的病患还在鼓口噪,遍地狼籍的场面,让他一肚子苦水,可也没地方可倾倒啊,这么大雨,追都来不及了。
属地的派出所已经派出车辆去追了,两个小时后,数辆警车进驻了精神病专科医院,对于这个省立专科医院,整体保卫措施要堪比一个小监狱,三个精神病患者抢车逃跑让他们匪夷所思,来了就组织安全会议,把保安聚一起询问经过,而且事态很严重,卢鸿博是公安系统屡被打击的名人,另一位绰号秃蛋的张狂也是等待鉴定责任能力嫌疑人的身份,这样的人逃出去,隐患有多大可想而知。
讨论的结果是,暂时封锁消息,加紧查找下落,以免造成社会影响。
唯一的例外是多一个小人物,姓林名木生,这份档案放到来警的面前时,那些档案堆里打滚的人物一眼就瞧出来了问题,身份证是假的。一输进户籍系统,查到的人相貌特征根本不符,院长通知了白医生,白医生这回傻眼了,被几位警察控制在办公室询问了好久,猜测已经出来了,肯定是尼马拿了黑钱,协助这两位警方关注的人物逃跑了。
结果很严重,几位警察挟着白医生直上警车,据说要负法律责任了
四个小时后,冲破了重重包围的货厢车慢下来了,驾车的小木刚刚从疯狂的兴奋中清醒过来,很快觉得又累又饿了。
“快走啊,警察追上来怎么办”卢教授在车里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