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吉的话里略带着些许南方口音,“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了。因为没回来,也没有你们的电话,所以也没办法联系你们。”金元吉说完,指着身边那个人对李纯阳说道:“阳子,他是李成银,这次跟我一起回来的。”转过头又对李成银说道:“这是我常跟你说起的好朋友,李纯阳。”
李成银个子比金元吉稍高一点,长得很是英俊,眉宇间棱角分明,只是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透着冷冷的严峻。听金元吉介绍完,礼貌地向着李纯阳鞠了个躬。
李纯阳一听这个人的名字,就知道他也是个朝鲜族人。朝鲜人和日本人都很讲究礼节,见他向自己鞠躬,赶紧伸出手。李成银双手握住李纯阳的手,向前躬身,以示尊重。
一旁的张平君大咧咧地说道:“哎呀!你俩就别假惺惺的整没用的了。我定了富贵楼,咱们现在就去边吃边聊,今天我请客。”说完就招呼大家去喝酒。
富贵楼真如其名,是南安县最大最豪华的酒店,来这里消费的人非富即贵。这家酒店由李纯阳、陆摘星、肥三和张平君四个人投资建成。因为几个人生意越做越大,迎来送往的各种应酬不断增多,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由李纯阳提议,几个人出资参股开了这家酒店。酒店属于服务娱乐业,由陆摘星负责管理。
几个人的生意几乎涵盖了南安县各行各业,接触的人更是三教九流,纷繁复杂。上至书记县长,下到贩夫走卒,无所不至。加之几个人都是身上有一百元钱,敢花一千元的主儿,整天假的呼朋唤友,花钱如流水。所以酒店的生意在各路朋友的关照之下,一直是南安县最火的去处。
张平君自从按着李纯阳的指点,进入建材领域,随着房地产市场的蓬勃发展,他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早已是腰缠万贯的南安县土财主。用李纯阳的话说,就是典型的暴发户,动不动就请一些狐朋狗友去富贵楼消费。
金元吉是二人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乍一相见,张平君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显示自己土财主的机会,自然要做东请客了。
几个人从公司出来,金元吉坐上了李纯阳的车。其他的人坐上了张平君的车。李纯阳看着跟金元吉一起回来的李成银上了车,转头冲着金元吉问道:“元吉,我怎么觉得你那个朋友表情有些怪怪的?”
金元吉说道:“你的眼神真挺毒的,一眼就看出他的毛病了。他是个转业兵,在部队侦察连待过,身手非常了得,得过全师散打的冠军。但在散打训练中,被伤过面部神经,所以面部表情僵硬,不能笑,一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说完笑了起来。
李纯阳听他这样介绍,不由得对李成银有些刮目相看。忽然想起在监狱里的那段日子,自己凭借着一本《武警格斗术》,先后打败了各路狱霸。自从出了监狱,还从未试过身手,碰上这样的散打高手,难免有些技痒,内心不由得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找个时间跟他切磋切磋?”
金元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切磋就不必了,就你这身板,他一脚就能踢晕你。前几个月,有个深圳体校的业余散打高手,是什么深圳市散打冠军,听说他在部队练过散打,非要跟他过过招。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金元吉的话,激起了李纯阳的兴趣。
金元吉接着说道:“本来李成银不想跟他打,但架不住那小子冷嘲热讽的,后来二人打了一场。刚开始的时候,那个体校小子拳打脚踢的各种攻击,姿式花哨好看。李成银只是防守,几个回合下来,他抓住机会一个鞭腿踢中了那小子的脑袋,当时就把他踢晕了。多亏护头盔,要不这小子就得被踢出脑震荡来,最后被抬下来的,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清醒过来。”
李纯阳笑道:“部队练的注重力量实用,讲究一招致命,哪里是业余体校那种花拳绣腿比得了的。”李纯阳的搏斗术就是从实战中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他与李保全的打斗,几乎是以命相搏,自然不是花拳绣腿。金元吉的这番话,更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金元吉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倒是。”李纯阳接着问道:“他又怎么跟你在一起了?”
金元吉说道:“他家也是我们村的,因为家里穷,部队转业后也没有分配。他爸听说我在外面,就找我爸把他介绍给我,让他跟着我在外面挣口饭吃,就这样他就过来跟我在一起了。”
李纯阳不禁有些纳闷,李成银身手不错,怎么会跟着金元吉在一起。“那你现在干什么呢?”他问道。
金元吉带着点自嘲的口吻说道:“我现在就是瞎混,跟着一个老板在外面做点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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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谈话间,车子开到了富贵楼,就见张平君招呼大家进酒店。金元吉跟着李纯阳走进了酒店,看着酒店装修比较高档,调侃道:“老张,混得不错呀?这酒店在松江市也得排在前面吧?”
张平君面带得色,“别说松江市了,就是省内也没有几家能比得过我们这富贵楼的。”
几个人在进入了包间,就见肥三早已到了,李纯阳给肥三和金元吉互相介绍。上了菜后,因为李纯阳和张平君与金元吉几年未见,其他人又是初次见面,觥筹交错间,几个回合后,众人就都已经喝高了。尤其是跟金元吉一起来的李成银,因为不胜酒力,又碰上了肥三和张平君这样喝起酒来不要命的主儿,早已是酩酊大醉,躺在包间里的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因为陆摘星在松江市约了一个生意伙伴见面,赶着下午四点半的火车回松江市。众人酒足饭饱后,又兴奋地张罗着去火车站送陆摘星。张平君大着舌头对着酒店经理说道:“一会儿给……给小朝鲜找个房间,就让他……让他住这里吧!喂,我说元吉,你这个……这个小兄弟挺实在,不像……不像你。”
出了酒店,张平君和李纯阳驾车载着众人驰向火车站。一辆吉普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九十年代的南安县火车站,管理也不严格。几个人也没买站车票,相拥着进入了站台,车站的公车站外面,先前的吉普车停在了李纯阳等人的车旁边。
没过五分钟,又是三四辆车急驰而来,停在了先前的吉普车旁边。作人员见几个人都是醉醺醺的,也不敢阻拦,任由他们进入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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