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没有走远。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去哪里,出了医院后就在医院附近的一处公交站牌停下来,坐在椅子中。
面前来来往往都是车辆,公交车在她面前停一下辆又一辆。也走了一辆又一辆,她就这么看着前方,眼神迷离。
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她跟裴思愉的母亲副院长说。这辈子,她也绝不原谅当初中止代孕合约的人,也绝不原谅宋小源的亲生父亲。
可现在。。。。。。
任何信誓旦旦的话,仿佛都变成泡沫,最后都破碎了开。。。。。。
她现在好像已经麻木了。。。。。。
没多久。阴沉沉的夜空突然瞟起滂沱大雨,宋言呆愣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中忘了神。
待她反应过来时脚边已经溅起的雨水打湿,而面前也停下一辆红色跑车,一位打着雨伞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冲她问,”你没事吧?”
宋言怔愣的抬头,有点凝滞的目光让人看着她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兽,头发也被猛劲刮过的风吹得乱糟糟的。
望见跟前站着的女人,宋言第一感觉是有点熟悉,可又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她,半响扯扯唇,干涩沙哑的嗓音道,”没事。”
”可看起来,却并不像是这样。”女人长得很好看。气质优雅,温润而让人感觉她善解人意,”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尽管我跟说,我虽然不是慈善机构,也没有捡人的习惯,但偶尔也是可以救助一下社会落魄人士的。”
宋言有点被她这语气逗笑了。
只是可惜,她却笑不出来,很勉强的堆出一个疑似笑容的弧度,依然让人觉得僵硬得很,”不用了。我有朋友。”
说着,她掏出电话,做出要拨号码的举动,又冲面前的女人点头道,”谢谢你。”
她让女人离开的意思很明显。
薛晓一笑,却不但不离开,反而很是有趣地看着她,”那就等你打完电话再说吧。”
她觉得面前这个看起来落魄的女人,一定是没有朋友的,不然,怎么现在下雨了还孤零零的坐在这儿?
宋言不曾想过一个人可以热情帮助别人到这种地步,连婉转的让她离开都不肯,只好是无奈的拨下裴思愉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头是裴思愉的声音,”宋言?”
”过来接我,下雨了走不开,又没带钱。”说完这些话,宋言报出自己现在的位置,裴思愉说了句等她,就挂断电话。
宋言又看向面前的薛晓,微微的努力堆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薛晓有点失望,耸耸肩,既然别人不需要,那她也着实没有必要再留下来,反正都是路过时看到她坐在这里觉得有点可怜才下车搭理的。
可刚走两步,薛晓又回头来,突然蹦出一句,”你被男人抛弃了?”
”。。。。。。”
恰巧,此时刚有一辆车听到她们的马路上,车门打开,没有打伞的男人从车上踱步下来。
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薛晓回头,见是身着黑色西装一身沉稳的傅寒深下来,她登时讶异睁大眼眸,”是你?!”
傅寒深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似的,头也不偏的走到宋言面前,修长的腿她跟前定住。
宋言自然也看到了他。
两人目光相视在一起,却是谁也没有说话,无形的视线凝聚着彼此深厚的情愫。
薛晓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沉默不语交汇的视线感到深深的诡谲,她不傻,自然能看得出这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可一时间,她忽然忘记离开,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们。
终于,傅寒深朝宋言伸出手。
手指递到她面前,他说,”回去了。”
他肩头上的衣服在下车时被雨水打湿不少,浑身散发着不锐利的温和气息,暖暖的,很容易注入人的心田里。
宋言视线从他脸上渐渐移开,垂落在他伸出来的手指上,抿唇,沉默半响,就在站在一旁的薛晓以为她不会搭理时,她却伸出了手,握住了傅寒深宽厚好看的手掌,站起身。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薛晓一愣一愣的,看两人起身就要走,她忙叫住傅寒深,”喂,不跟我打声招呼吗?”
傅寒深彷如这才发觉到她的存在,揽住宋言的肩膀,侧头看向她,幽潭眸子很是平静。
薛晓尴尬扯了扯唇角,”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
傅寒深却依旧没有说话,只冲她点头示意了下,揽着宋言的肩膀,踱步到车边,让她上了车,然后自己坐入驾驶座内。
薛晓简直哭笑不得了,他那个点头,到底算认识,还是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