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家啊?”
“嗯,我家。”胡来开了门,把两人请进去。
“这样的老房子,现在可很少见啦!”丁芙蓉很喜欢这样的房子,雕花的藻井,大青条石围成的天井,还有一个石磨放在天井的一角。刻划花的窗棂,精雕细刻的斗拱,“这房子怎么得也有一两百年吧!”
“有吧!”胡来在厨房里忙碌着,而丁芙蓉则在欣赏房子,见胡来也不招呼自己,罗伟不高兴地找了张竹椅子坐了,在他看来,这破破烂烂的房子有什么看的?半边房子还被烧了,黑不溜秋的,最让他生气的就是,胡来这厮不要脸到家了,想在家请一顿就完事了。这家里的菜能好吃到哪里去?
“嘿,别光顾着坐着,来搭把手。”胡来对生着闷气的罗伟说道,乡下的土灶烧的都是稻草、落叶、硬柴什么的,所以炒菜做饭的时候,还得有个专门管火的人。
“你丫还真不把我们当客人。”罗伟烧着火,嘴里发着牢骚。
“这什么肉?怎么这么香?”丁芙蓉循着香味找进来。
“野猪腊肉。”
“野猪腊肉?”丁芙蓉有点怀疑地问道,“你们这还有野猪?”
“当然有啊!就在黄家洲村那边。”
“你知道黄家洲村?”
胡来看着丁芙蓉,听她这话好像是奔着黄家洲村来的,“知道黄家洲村有什么奇怪的?高山密林的,交通不便,就是野味多。”
“这个又是什么肉?”
“风干肉,可以生吃的。”
“可以生吃?”丁芙蓉端着盘子给罗伟来了一块,罗伟有点怀疑地看着胡来,他知道胡来这厮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不会是特意来整自己的吧?“让他先尝。”
胡来挑了一块小一点的,“这肉啊!放在房梁上两三年,猪身上的油脂慢慢地被风干了,所以并不会太油,当地人喜欢生吃,你们外地人不一定吃得惯,这样吧!我炒一半,留一半,你们尝尝就知道了。”
闻着这菜香,罗伟之前的不满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我怎么觉得你家的菜我都没有见过?”丁芙蓉看着胡来翻炒着锅中的菜,“这个不会是我们常吃的咸菜吧?怎么闻起来又酸又香?难道以前我吃的都是假咸菜嘛?”
“这个是湿咸菜。”咸菜是熊桂花顺路送过来的,她还送来了几把当地才会有的小蒜,因为品相不好,这种小蒜也只有自家吃,不好卖。“我嫂子腌的。”
“加了这小蒜的鱼好香啊!”丁芙蓉看着桌上的鱼不由得食欲大动,胡来摆放碗筷,问着罗伟道,“兄弟,能喝不?”
罗伟看着丁芙蓉,“这么好的菜,不喝酒算是浪费啦!”
丁芙蓉点了点头。
胡来提来半壶农家米酒,“这酒也是我们这边的特产,叫水酒,顾名思义,就跟水差不多,一般人喝个一两斤没问题。”
胡来这是有仇报仇,有冤申冤,水酒虽然叫水酒,可不是从名字听来那么简单,欺骗性很强。水酒的入口味很绵软、柔和,可是后劲足着呢!吃饭的碗,能喝上三碗的当地人就算不错了,那还得是身体强壮的。第一次喝这种酒的人,能喝两碗就不错了。
胡来记得小时候他爹朋友挺多的,经常会把朋友邀回家。那时候,他爹不仅开农用车,还做一些小生意,收收稻子、棉花、花生、菜籽什么的。有一年,有个广东的老板被邀到家里,家里新出的米酒,也用来招待客人,广东老板尝了一口,操着他那半洋不土的普通话说,这酒他能喝十碗,可没喝到两碗,直接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