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晓晓……”宋文斌无可奈何,却也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没有办法改变凌晓已经决定的事情,尽管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妥协,“那么,你今晚有什么事情?”
“约好了一个朋友,帮他看一看礼物。”凌晓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还是那位叫做杰诺特的意大利人?”宋文斌皱了皱眉,一提起礼物,自然就想到了那个少年。说实话,宋文斌并不喜欢凌晓与他接触过密,但是也没有立场甚至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情。
“对,就是他。”凌晓点了点头,微微锁起眉,“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必须要解决的麻烦。”
“……好吧,希望你们尽快达成所愿,但是记得不要呆到太晚,告诉你的司机和管家,并且注意好你自己的安全。”宋文斌细心地叮咛着,凌晓笑着点头一一应了,想起给三爷的礼物,顿时又有些愁眉不展。
演出结束后,凌晓就立即告别了宋文斌,走向校门口早就等在那里的汽车。唐嫣然、张芝雅、王芸等跟凌晓走得很近的女孩子都对于她竟然将宋文斌独自一人丢在夜晚的舞会上表示了极度的难以置信,而凌晓则轻松地一笑置之,并且半开玩笑地将宋文斌交给了她们“照顾”。
凌晓相信,只要有她们在,白霞肯定不会捞到什么太大的好处的,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分不出时间和精力处理这种小儿科的东西。
凌晓与杰诺特相约见面的地方是杰诺特在英国租界内的一栋小洋馆,确切的说,这栋洋馆的真正所有者是三爷,而杰诺特在被三爷“赶出”了宅邸、开始学习如何一个人独立生活之后,便暂时借住在了这里。
租界内,凌晓见到了不少熟悉的外国人,大多都是与三爷有联系,常在宅邸内走动的。凌晓一路上用着各种语言熟练地同他们打着招呼,偶尔闲聊几句,维持自己在他们心中良好的印象。虽然暂时用不到,但是当她长大之后,与外国人的关系网将是她的一大助益。
汽车开了并没有多久,就缓缓停在了杰诺特的洋馆前,杰诺特早已等在了外面,大概是刚刚锻炼身体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湿气,隐隐似乎散发着香皂的味道。
看到凌晓,杰诺特连忙迎了上来,看起来颇为急切。凌晓朝他点了点头,嘱咐司机等在外面之后,跟在杰诺特的身后进入了洋馆。
洋馆内部的装潢偏向华丽型,跟杰诺特本人不算搭调,不过没有人敢擅自改动里面的东西,杰诺特也住得很小心,不敢有任何的损毁。
换上拖鞋,踏着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制成的地毯走进客厅,凌晓与杰诺特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然后看着彼此手上拿着的一个小包,愁眉苦脸地相对无言良久。
“你做得怎么样?”杰诺特率先开口问道。
“我都快绝望了……”凌晓无力的摆了摆手,反问,“你呢?”
“与你一样。”杰诺特叹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在沙发松软的靠背上。
又是一阵沉重的沉默之后,轮到凌晓首先开口了:“先看你的,还是先看我的?”
“你说呢?”杰诺特迟疑道。
“你的!”凌晓斩钉截铁。
“……好吧,反正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杰诺特犹豫了一下,随即大义凛然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自己面前的小包。
杰诺特的闲章看上去还像一点样子,起码买的印石的模样还在,凌晓拿起其中一枚据杰诺特说应当是刻得最为成功的寿山石,仔细观察了一下印章的部位,然后沉默了。
左看右看也没有看懂,凌晓打开印泥的盖子,沾了沾,然后在纸上印了一下,端详了半晌后仍旧摸不着头脑——确切的说,似乎连哪个方向正确、一共有几个字都分不清楚。最终,凌晓不得不放弃了研究,询问道:“……你这刻得这是什么字?”
“万寿五福。”杰诺特哭丧着脸一张脸,“用的是你们古代的篆书,小篆吧?我不太知道,是从书上找的,我费劲临摹学习了很久呢……”
“小篆什么的,我还真不懂,不过先不论字怎么样,这手法还真是有够差劲,不仅深浅不一,而且这个地方……”凌晓用手指指了指,“是刻坏之后又修补了的吧?”
“……对……”杰诺特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我看了一些其他人的印章,也偷偷去三叔的书房看过,当真觉得拿不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