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戌年,十一月十二日,九州城,雨夹雪。
我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隔阂已经越来越大,这并不是情侣之间吵架过后的冷战,而是在我已经习惯了的温柔背后,我们双方的关系似乎在逐渐的变远。
怀孕已经三个多月,这段时间里,我们依然会打电话,会见面,他的温柔一如既往,但我却再也没有从他的眼睛中看到过曾经的怜惜。
我知道,他希望我打掉我们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
是怕我和孩子会影响到他的仕途?
难道他还不了解我吗?我爱他,我宁愿背负着一个情妇的骂名也要和他在一起,我不想去争什么,我只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个孩子。
孩子是我此生的寄托,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丁亥年,一月十六日,九州城,小雪。
怀孕五个月,孕妇的特征已经逐渐明显,但我和士安之间似乎越来越冷淡,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我一遍遍的告诉他我爱他,但却已经很难得到回应,最近两个月,我们甚至都没怎么见面。
他在中心党校的进修即将结束,父亲也说过,他很可能在今年登上更加重要的领导岗位,离开了九州城的他和现在的我会有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我不知道,我甚至很害怕去想这个问题。
曾经的激情和爱恋以一种让我不敢置信的速度冷却着,变成无穷无尽的恐惧和惶然,我甚至开始后悔,开始思考,留住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的情绪已经开始失控。
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感情却越来越冷淡?
我开始正视一个让我无尽恐惧甚至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
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
丁亥年,二月十二日,九州城,晴。
父亲升官了。
帝国发展委发展规划司司长。
这似乎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部门,正厅局级的级别不算高,但一举一动都关乎于国策,父亲由副转正,一跃成为仅次于几位正副主任之外最具实权的司长之一。
但是他却一点都不高兴,我怀孕的消息,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继续隐瞒下去,我鼓起的肚皮将父亲升官的好心情全部破坏。
他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不敢说。
甚至连我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士安,我内心已经充满了恐惧。
越是了解帝国政局,就越是能够感觉到秦士安这个名字在西南派系内部的地位,大派系内部的接班人之一。
如果他可以在今年三十岁出头的时候迈出关键性的一步的话,那么之一两个字,都应该去掉了。
这样的人,已经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家族可以得罪的起的。
我害怕了。
但是我还想保住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我父亲真相。
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
丁亥年,三月一日,九州城,阴。
他来了。
最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他是来找我的。
在我还不知道如何告诉父亲怀孕的真相而选择顶住压力的时候,秦士安亲自来到我家负荆请罪。
他承认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并且对我父亲发誓,说他今后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和孩子。
我没有想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进入冰点的时候,会迎来这样的转机。
他对我是那样的温柔,他告诉我的父母,说他真心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