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太医生?得童颜鹤发,仙风道骨。
饶是徐宁这种不?信神佛的见了,都觉得是个?半仙,尤其这人生?着一把洁白如雪的长胡子,面庞却细腻丰嫩,不?见一丝褶皱,驻颜有术啊——真想向他?请教一番,谁不?渴望青春永驻呢?
体力?也不?像这个?岁数,据闻姜管事是强行把他?从床上拽起来的:葛太医纳了五房美妾,个?个?风姿绰约,工于内媚,难怪动不?动要?休假,天天在太医院清心寡欲哪里挨得住?
这回要?不?是看在静王面子,加之许了高额酬金,他?才懒得出山。
徐宁夸赞道:“大人耄耋之龄,依然精神矍铄,瞧着实在可?佩。”
葛太医瞪大了眼,但,脸上并没有被恭维后的喜悦,反倒气呼呼转身走了。
徐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哪句话说错了?
姜管事哭笑不?得,悄悄告诉徐宁,“葛太医才三十多岁。”
徐宁:“啊?”
看着完全不?像啊,亏她?还以为?对面善于保养,原来搞错了?
姜管事掩口,“他?是少白头。”
徐宁恍然,难道脸上不?见皱纹,她?就说嘛,七八十的人怎可?能夜御数女……这下误会大了。
都怪齐恒,早些知会她?一声该有多好?,也不?至于弄出这些乌龙来。
姜管事觉着殿下恐怕是故意的,自从王妃嫁过来,殿下的性子活泛许多,古灵精怪,连装死都敢扮,还有什么不?能?不?过,这样的殿下倒让他?觉着多了几许人味儿?,以前总板着副冰山脸,跟罗刹鬼似的,难怪能止小儿?夜啼呢。
为?夫妻二人感情着想,他?就不?揭穿了。
好?在葛太医脾气虽大,正经工作并不?肯耽误,况且钱都收了,怎么能不?办事?
没多久便拎着药箱跟徐宁出门,带着十来个?粉妆玉琢的药童,徐宁一方面觉得这人是颜控,一方面又?怀疑那些恐怕是他?的私生?子——古人发育早,算算岁数,还真差不?多哩。
但这种事去问本人也不?会承认的,徐宁只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眼下重点还是搞清楚姨娘是否真的怀孕。
此前她?已知会过府里,诚意伯也挺高兴,觉得三丫头到底孝顺,人一上岁数难免七病八痛的,可?太医们循例只为?皇宫和各位宗亲府上效劳,寻常人没那么多机会享受额外待遇,他?自然不?能错过——反正是女婿掏钱。
王氏虽觉着黄鼠狼给鸡拜年,可?来都来了,她?也没什么反对理由。见葛太医须眉皆白,仙气飘飘,陷入跟徐宁那般思维怪圈,同样认为?是个?得道之人,倒收起先前轻视态度。
待葛太医诊完脉,说她?肝郁气滞,最近定然遭遇不?快之事,王氏立刻佩服得五体投地,细细问他?如何?开方,又?额外叫人送了五十两银子。
徐宁偷眼看去,那方子上不?过是些寻常补药,横竖吃不?死人。
忽然感觉这钱她?也能赚,难怪市面上那些半仙总能唬得一愣一愣的呢。
诚意伯倒没太大问题,无非肾气亏损,恐有脱发,该吃些首乌、黑芝麻之类补补身子,诚意伯唯恐尴尬,赶紧岔开,暗暗琢磨着回头打?听哪里有上好?的首乌,最近总觉头发白得厉害,恐有早衰之像。
徐宁:……你也不?看看人家,三十多岁头发就白完了。
便宜爹这还算好?哩。
轮到给杜氏请脉时,众人都分?外专注,诚意伯虽料着这胎不?会有什么问题,却还是想听个?准信儿?,到底府里许久没有新?生?儿?坠地。
王氏则难掩妒火,别过脸去不?愿再看,还在胎里就这般大张旗鼓的,哪日生?下来真是个?男丁,老?爷不?定会如何?重视。
方姨娘则似乎比杜氏本人还要?紧张,诚意伯几回催她?倒茶,她?跟没听见似的,诚意伯颇有不?悦:这人的心也是给惯大了,放年轻时候,他?说东哪里敢往西?
徐宁密切注视方姨娘脸上一举一动,就算有利害冲突,这人也太在意了些,像嫡母那般才是正常表现吧?
方姨娘察觉对面盯着自己,掩饰着起开,“我去给老?爷沏壶菊花茶。”
却是心不?在焉,连茶叶弄错了都不?知道,等递过来时诚意伯皱眉,“我素日只喝黄山贡菊,怎的换了杭白菊?”
方姨娘回过神来,连忙陪笑:“贡菊没了,我去松鹤堂看看。”
诚意比斥道:“罢了。”
客人还在府里,东跑西窜像什么话,一点子菊花都问老?太太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呢。
方姨娘今日屡屡在雷区蹦迪,自己却毫无所觉,徐宁看在眼中,眸色更深了几分?。
葛太医这次请脉格外的长,过了许久,才将食中二指从帕子上移开。
诚意伯急不?可?耐,“如何??”
方姨娘的心提到嗓子眼,若贸然被揭穿,她?的那些伎俩就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