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看着吴桂月,真心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叹气一跺脚,“回家!”
吴桂月倒是不急不慌地跟在他身后,临走不忘朝几位大婶挤了挤眼睛,“瞧见了吧,肯定是那个白眼狼的养女干的!哎呀呀,你们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不说了不说了哈,我得赶紧回去了。”
她倒是带着一丝莫名的轻松回了家。
自家男人心思浅,藏不住事儿,吴桂月只一眼就猜到:他一定是在宜从心那里吃了瘪!
这算是彻底打发了一个姑娘?
少掏一份嫁妆,她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
她尽量压抑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幸灾乐祸,坐到男人身边开口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吗?倒是说句话啊!”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哪怕是两口子。
宜振家躺在床上,用枕巾盖着脸不言语。
吴桂月重重地戳了戳宜振家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你那个养妹干的?”
宜振家没理她。
吴桂月翻了个白眼,“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亏你还对她那么好!”
见宜振家没反应,吴桂月又压低声音道:“咱们家把她养这么大容易吗?全家就属她最费钱,你说……咱爸咱妈养了她十多年,这得花了多少钱,就算前些年物价低,那也得几千块了吧,我看没准上万……我的妈呀……”
“你看,我给你算算哈。她被咱爸捡到时三岁出头,到六七岁上学前,吃饭穿衣看病咱就打一天5毛钱,那也得……得700多块钱吧,等上了学花的可就更多了!”
被她这么一念叨,宜振家枕巾底下的脸色变得愈发铁黑,拳头暗自攥紧。
吴桂月瞥了眼丝毫不动弹的男人,“小学、初中、高中,那时候她可是一分钱没往家里拿,净花钱了,学费、课本费、书包什么的文具,这十一二年读下来,加把起来不得个两三千?”
“上大学就更贵了,光每学期往返的车票钱都上百了吧,除了学费住宿费什么的,我怎么听说爸还给她买了一台小录音机,说什么学那啥,学外语用?她还真敢要啊!那玩意儿是咱们这种家庭能消费起的东西吗?瞎花钱!”
这些天她在家闲得蛋疼,没事就盘算自家孩子从出生到长大成人,每天每年每个阶段都得花多少钱。一遍又一遍,早就算的没有一百遍也得有八十遍了。
没想到关于未来孩子的花销,她还没来得及和宜振家沟通,反而是把这套“算法”用在了宜从心身上。
她这边犹自自说自话地做着“小学数学题”,算盘珠子啪啪啪作响,明显是抱着彻底让宜振家死了让宜从心回来的心思。
宜振家最好转而和她本人一样,无论如何不能白白地把宜从心放走,怎么也得从那个夭寿鬼手里抠出三五千来的!
她值这个价钱!
你看看人杨大老板出的价不就知道了!
臭不要脸的,想一分不留地跑了?!没门!!
只要宜振家跟她一条心,这事儿八成就有门。
其实吧,咱就说,吴桂月还是格局小了,真没见过什么大钱。
搁宜从心本人,若是断亲时只掏个三五千的抚养费?她自己都觉得少到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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